(11)
“亭亭。”陆柠栀望向宋亭闻的神情中不免多了几分怜悯,“我们并不是想要强迫你些什么。我们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看待你和淮之的订婚。”
宋亭闻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吧。
他明明瞧着和淮之岁数差不多,怎么过往大相径庭呢?
如果发现的早。
如果陆柠栀能发现宋亭闻和宋煜时的苦难。
如果宋亭闻不是一名omega。
如果他没有生在宋家。
如果宋远仁仁爱。
如果当年宋远仁没有进谢家的门。
……明明有这么多的如果。
宋亭闻没有说话,只是拘谨地坐在陆家的沙发上低头不语。他的银发已经有些长了,落在他的手背上。他轻轻一扯,传来细微的疼痛感。
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漠地看着自己的手。
“宋亭闻。”陆淮之偏过头,“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
“没有。”宋亭闻倏地扬起一个苦笑,“我喜欢淮之。”
陆淮之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亭亭你怎么这副表情?”陆柠栀问。
“我觉得……”宋亭闻湿了眼眶,“我觉得我很……不堪。”
陆柠栀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宋亭闻鼻头红红的,泪眼婆娑,看人都像是隔了一层水雾。
“宋亭闻——!!你明明……”陆淮之不敢置信,“你……我……”
“陆淮之!”陆柠栀厉声喝道。
宋亭闻一抹眼泪,小声说:“我喜欢淮之,我想要嫁给淮之。”
陆柠栀心疼地捧着宋亭闻的脸抹掉了对方的眼泪。陆淮之无措地站在陆柠栀的身后,遥遥地和宋亭闻对望。
宋亭闻挂着泪,怯怯地看了一眼陆淮之。
(12)
“你他吗根本不喜欢我!!”陆淮之快要崩溃了,眼泪在他的眼圈里打转,愤怒控制他的行动,“你何必这么骗她!折腾你也折腾我!”
“没有。”宋亭闻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就被陆淮之打断。
“我看得出来。”陆淮之握紧了拳头,“你不喜欢我,你看我觉得厌烦。”
“喔,这都被你知道了啊?”宋亭闻一挑眉,敛起了那副委屈的模样,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这么生气啊陆少?怎么,怕被隔壁T大的那个……法学系的知道啊?”
陆淮之面色一变。
“你偷偷给人家送花,人家知道吗?!”宋亭闻讥笑,“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喔~纪之昼!他认识你吗?他喜欢你吗?我查了他的履历,奖项什么的多成那样,人家看得上你吗?陆淮之,你能不能看看你配不配啊?啊?你们凭什么喜欢他呀!啊?!”
陆淮之只感觉心像是被刺疼了一下:“我……那花也不是我送的,是他自己买的。”
“是吗?”宋亭闻抬眼,轻嗤,“我他吗就是不喜欢你,我看你就觉得烦,我看你就觉得吵。但是没办法呀,宋远仁被我亲自送到监狱里去了,我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觉得宋煜时撑得起吗?陆少,谁让你是陆家嫡长子!”
他的手指沿着陆淮之的小臂往上移,露出了同情的表情,语气上扬:“我要你陆家的权。别生气啊陆少,只要我不松口,阿姨可不会让你解除婚约。”
陆淮之拧眉。
(13)
反正纪之昼也不要他了。
宋亭闻笑了。那陆淮之,你也别想得到他的垂青。
纯爱、纯爱……
“哈。”宋亭闻忽然开怀大笑,“因为也没有纯爱,是一方和第三方有婚约的呀!”
(14)
夜色霓虹,酒吧蓝色红色各色的光打在宋亭闻的面容上。
“宋少,我都给您送了一个月的花了。”
宋亭闻挑眉,轻佻地说:“是么?”
“……当然了。”
“好啊。”宋亭闻笑眯眯地说,“只要你把这桌上的酒全喝了,我今夜便是你的了。”
(15)
宋亭闻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
反正他就是个烂人,无所谓了。
反正谁都能睡,切。
酒吧外的风微凉,宋亭闻被人牵着出了酒吧。
“喂,你干嘛戏弄那个人啊?”有人问,“你桌上那么多酒,那个人都喝死了快。”
“喔。”宋亭闻笑眯眯地说,“因为我发现,那个人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还给我送了一个月花,他对我有点真心。”
“那那个纪之昼呢?我瞧着他对你也应该是真心的啊……宋亭闻,你为什么不戏弄那个纪之昼啊?”
“阿昼?”宋亭闻疑惑地闷哼了一声,“他又跟别人都不一样了。”
那人一顿,放缓了声音:“哪里不一样?”
“他对我是真心。”
“……”
“纪之昼?”
“我在。”
宋亭闻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在纪之昼的唇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我尝试着做一个有自尊的人。”宋亭闻扑进纪之昼的怀里,“你尝试着爱我。好不好?”
“那我要给你写二十一条了。”
“嗯?”
“宋亭闻,你来酒吧,我不高兴;你见不三不四的人,我也不高兴。”
“可是为什么?”
纪之昼沉默半晌,才说:“因为我会吃醋。”
(16)
【淮:宋亭闻真的有病。】
【淮:哥们,天地良心,我跟你真就朋友关系。】
【淮:他一定误会了。你跟他解释一下啊哥!】
【纪之昼:下次。】
【淮:别下次了。人现在在酒吧喝酒,你快来捞他吧。】
【淮:[实时位置]】
陆淮之纳闷住了。
他吗的。那个纪之昼分明就是个o同啊?宋亭闻没看出来吗?!
(17)
“纪之昼。”宋亭闻和纪之昼并肩而行,忽地出声。
“我在,怎么了?”
“纪之昼。”
“我在。”
“……我就是想叫叫你。”
“嗯。”纪之昼一如既往地回复,“我一直在。你明天还会记得吗?”
“记得什么?”
“记得我说我爱你。”
(18)
果然。宋亭闻就是一个睡醒后会不记得一切的人。
宋亭闻疑惑:“我怎么在你家?”
“我把你从酒吧捞回来了。”纪之昼没好气地双手环胸,“快点洗漱。”
宋亭闻一懵:“干嘛啊。”
“唔。”纪之昼向来不喜欢做谜语人,便如实回道,“游乐园,去吗?”
“去!”宋亭闻眼睛一亮。
“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