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当空,点点星光落在谢吟秋身上,她进了一家名叫醉夜的酒吧,这家店从外面看装修的很有格调,看上去更像是清吧。
因为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她并不轻车熟路。
门口挂了个铃铛,开门的时候会叮铃叮铃的响,以此来提醒服务员有客人。谢吟秋推门进去的时候刚好遇到有人出来,她自然的手扶着门,为那人撑着,等她走了以后才松手进来。
“您好,我想问一下7号包厢在哪里呀?”
“你上二楼以后左手第三间就是了。”
“好的,谢谢您。”
告别了服务员以后,谢吟秋抬脚准备往楼上走,但发生了个小插曲,阻挡了她的步伐。
一个服务员在她正前方不小心把手上端着的一托盘的酒杯摔在地上,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大厅。
玻璃渣到处乱飞,那个服务员下意识想蹲下去上手收拾,谢吟秋快步上前挡开她的手。“不要用手直接拿,会割伤,有没有扫把,拿扫把扫吧。”
现在时间还早,店里人流量还没有很大,所以她们这边并没有很多人围观。
刚刚那个给她指路的服务员拿来扫把帮忙打扫,谢吟秋去安慰那个因此而一脸愧疚、害怕、担忧的服务员。
“没事的,杯子碎了就碎了,人没受伤就好,碎碎平安嘛。”
“我们主管会骂我的。”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两只手手足无措的抓着自己的工作服。
“不会的,我认识你们老板,我跟他说一声就好了。”她将人拉到旁边,温柔耐心的安抚她的情绪。
“在工作中出现点小失误是很正常的,不要有太大负担,而且人肯定要比杯子珍贵的呀,你应该开心才是,自己没有受伤。”
谢吟秋说话声音好听,语气也温柔,很快那人就平复下来。得知谢吟秋认识老板,可以帮她和老板求情,她很感激。想到什么似的,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她。
谢吟秋脆声道谢后,当着她的面将糖果放进嘴里,“谢谢你的糖果,快去工作吧,我也要上去了。”
低跟小凉鞋踩在台阶上发着有规律的响声。
直到背影消失周斯然才转回头,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回想着刚刚的那几幕。
铃铛的声音不仅提醒了服务员,也吸引了坐在吧台的周斯然。
液体从喉咙里滑下,他不经意抬头,视线里出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他最先看到的是她的眼睛,很大很清澈,眼底带着些好奇,气质干净的像刚走出森林的小鹿,让人看了移不开目光
周斯然悠哉的撑着下巴边喝着酒边盯着她看,看着她很有教养的为陌生人撑门,笑着说不用谢;看着她礼貌的问路,用的称呼是敬语;看着她阻止服务员用手捡玻璃碎片,用“碎碎平安”来缓解突如其来的状况,还温柔耐心的安抚那人的情绪;她还吃了服务员给的糖果,以示接受她的谢意。
他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行为上下滚动,她的行为和表情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谢吟秋找到包厢后推门而入,刚踏进去一步,就听到了好几声礼炮声,然后就是漫天彩带落在她身上。
“留学顺利!”
谢吟秋被这一下惊喜得整个人情绪都被调动到极点,张言章和许俏笑嘻嘻的看着她。
“还好还好,时机把握的很刚好,你看我就说得守着这门吧,会没有预兆的推开的。”许俏走过来拉谢吟秋,对着张言章微微吐槽。
谢吟秋明天下午就要出国留学了,今天这俩是来欢送她的。
开心之余她也没忘要帮服务员说话,见到张言章,马上就和他说:“刚才楼下有个服务员不小心把几个酒杯打碎了,你帮忙跟你哥说一下,别扣工资啥的,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事。”
“行啊,哎呀我哥不是那种万恶的资本家,他人你是知道的,不会这么做的,我微信跟他说一声。”
这家店的老板就是张言章他哥开的,是上海最好最大的一家酒吧。以前被他哥以未成年的身份拒绝他们入内,而且她从小都乖乖的,没想过偷摸的去。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都已经成年要上大学了,是时候该做些大人可以做的事情了。
所以他哥特地给他们开了包厢,让他们今夜随便玩随便喝,记他账上。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喝酒玩游戏,三个人一聚在一起就叽叽喳喳的。
许俏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惆怅地说:“我们铁三角,阿吟要去加拿大读,阿章要去北京读,我留在上海。”
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头互相靠着对方的肩。因许俏的开头,大家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诉说着离别的伤感。
谢吟秋知道,人不能分别,因为一旦分别下次再见就不知道何时,更何况是高中毕业这种各奔东西的阶段。
但她们出来是来放纵的,不是来两眼泪汪汪唱《送别》的。
她赶紧打断大家的惆怅,“stop!拒绝伤感,我们happy起来!”
在酒精的作用下,三个年轻人又马上将悲伤抛之脑后,开始各种发疯,在沙发上蹦蹦跳跳的。
谢吟秋酒量差,才喝没几杯就醉了,脑子昏昏沉沉,坐在沙发上缓缓。但许俏在她面前蹦蹦跳跳,她看着都感觉有重影。“你…你别跳了,我晕得很。”
许俏这个疯起来就不管不顾的人,哪里能听得进话,一个劲的沉浸在自己的“蹦蹦床”里。
那边张言章又举着电话不知道在和谁打,谢吟秋觉得里面闷得很,踉踉跄跄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是流通的,比里面的透气,但现下是夏季,没有凉爽的风吹过,感觉也没多好。
里外是两重天,包厢的隔音很好,谢吟秋不出来都不知道外面是如此喧闹。没听过的英语歌,细细碎碎的玻璃瓶碰杯声,各种欢声笑语以及昏暗的灯光。
这要是换以前她肯定会嫌弃吵,但醉后的她则觉得这样很开心,肾上腺素在飙升,不自觉抬脚下楼往大厅人最多的地方走过去。
但她脑袋实在昏沉,走路也是走不稳,在一个拐角处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来人身形高大,像一堵墙一样,将本来就身形不稳的谢吟秋一下子撞倒在地上。
屁股结结实实的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她小脸皱在一起。
她向来是个不吃亏的性子,被人撞倒了肯定是要开麦讨公道的。刚想抬头,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
低沉的男声,带着点喝醉酒的哑,说话时尾音拉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
“Are you ok?”
原本刚缓缓燃起的一腔怒火就这么被轻松熄灭了,喝得脑子里都是酒精的谢吟秋已经没办法思考,下意识就顺着声音回答:“不ok。”
她抬头看过去,但是头顶的灯光照在那人脸上,她眯了眯眼,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光芒万丈,像个下凡的神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男人没有再说话,低头看着地上的女孩静默了片刻,随后挑了一下眉,嘴里溢出一声轻笑,弯腰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谢吟秋也没挣扎,就这么乖乖的让人抱起来了。站好以后她再抬头看,虽然看人重影,但是感觉好像是个长得很帅的外国人,混血吗?
酒精霸道地侵占了谢吟秋的理智,使她胆子大了许多。一副理在我的样子高傲的开口:“你撞倒了我。”
“抱歉,没注意到。”
“你应该补偿我。”
其实不过就是摔在地上,顶多屁股疼两下。听到女孩这么说,周斯然眼底闪过几分惊讶,这是碰瓷?“你说,我该如何补偿你。”
一听这许可的语气,谢吟秋弯着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并步步朝他接近。
眼前的人脸色红润微醺,迷离的眼像是蒙了层水雾。周斯然看她这副表情,莫名就觉得这人心里在盘算什么,但也耐心的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周斯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气定神闲的看着谢吟秋离他越来越近。随后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就感觉眼前灯光被人影挡住,自己的右脸颊处被小啄了一口。
占了便宜的谢吟秋捂嘴偷笑,心满意足的说:“好了,一笔勾销。”
说完话就想走,大有一种吃干抹净却不负责的态度。
回过神的周斯然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她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过来抵到墙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低头吻在了她的嘴角。
感受到嘴角柔软的唇瓣,谢吟秋本能的舔了一下嘴角,只觉得口干舌燥。这个动作却像是信号一样,让周斯然眼眸一暗,将嘴唇往旁边移了几分,覆上了涂着粉嫩口红的唇瓣。
唇瓣贴合在一起,摩挲着,辗转着,上面就好像沾了蜜一般,让人尝上了就流连忘返不想停止。
吻久了,周斯然便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舌头在她紧闭的牙齿上试探性地勾了一下,就好像在敲门询问是否可以入内。很快上下牙齿松开,得到允许的舌尖在这一刻像个温柔的侵略者一样,勾着谢吟秋的舌头,开始了热烈而又缠绵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