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先别管这个。
季少虞回过神,盯着二人,问:“李叔叔、费叔叔,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关注我啊?”
李教授刚张开嘴,就被季少虞打断。
“千万不要说合眼缘什么的,这个理由邹教授已经用过了,而且……”季少虞咬了口苹果,“你们对我太好了,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二人沉默了会儿,李教授想起昨天张弘说得那些话,深吸口气,开了口:
“我们就是怕你一个人在京港那边受欺负,来了这儿,至少我们还能顾得上你。”
季少虞玩笑道:“按照这么说,你们俩院士去京港岂不是更不方便?事少钱多,京港得把你们供起来!”
此话一出,二人愣住了。
“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就是就是,可学生怎么办?也没事儿,带完这批就行。”
季少虞没想到他们真就商量了起来,赶忙打断说自己说着玩。
恰好,此时二人前后脚接到了学生的电话。一个个的跟吃了炸-药似的妙语连珠地开骂,瞧了眼被惊到的季少虞,又换了张和蔼可亲的笑脸,让他在办公室先玩会儿。随即,出了门。
眼下,季少虞愈发觉得有猫腻。
他既不像凌一是教授科研上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儿,又不给他们开工资,怎么对他这么好?
想着,他李教授的办公室里逛了起来。
老派的装修风格,顶上还按了吊扇,茶几沙发都是一水儿的红木。墙上挂满了宽的、长的证书,立着的架子里全是奖杯,很快,架上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三人合影。
照片里,三人身着黑色硕士长袍,手举毕业证书,身后是剑桥大学Senate House,季月在那儿念了公司法硕士,季少虞去参加过毕业典礼,一眼就认了出来。
相框被擦得很干净,一尘不染。
照片上左右两人,正是年轻的李教授的费教授,只是中间的人……是谁呢?
季少虞透过玻璃门,看着中间的男人。
五官分明,骨相优越,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宽大的黑色长袍也没能掩住他的挺拔身姿,身材高大,站在那儿如同一棵树,浑身都透着读书人的风骨傲气。
对比起两边笑得开怀的朋友,男人只是扬起了嘴角,浓密剑眉下的漆黑眸子直直看着季少虞。
莫名地,他觉得一阵心慌。
打开了柜门,不礼貌地拿出相框,他想要更仔细地看一看。
头顶吊扇慢慢转着,吹起季少虞的发丝,而他只是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
“pispis——!”
凌一刚从笔电屏幕上抬头,就看见了双手趴在窗玻璃上的季少虞。
他笑了笑,跟教授打了个招呼,走出研讨室。
“小鱼。”
凌一跑到香樟树下,见到了将手指捏得紧紧的季少虞,问:“怎么了?”
季少虞松开手指,将手藏到了身后:“就跟你讲一声,我要走了。”
“真的没事?”凌一审视的目光扫过他的脸,最后停留在眼睛上。
季少虞连连摇头:“我刚刚把果篮都送了过去,张校长那儿全是人,早知道多订几个了,怪尴尬的…”
见他没事,凌一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还在担心,你会不会跟我说什么坏消息。”
“比如?”
凌一摸着下巴,长长地嗯了声:“比如,常理说下场比赛会换上二队,担心你因此就不来了。”
“就算不参加比赛,24号就是你的生日,我怎么可能不来?”季少虞反驳得有理有据。
闻言,凌一挑着眉,眼含笑意。
这时,一辆黑色豪车在他们身旁缓缓停下。
凌一看过去,下一秒,季少虞就抱了上来。
这个季节的香樟树不再浓郁,所以他鼻尖闻到的香味都是季少虞的味道。
“等我。”
说完,季少虞快速松开他,转身跑进了车里。
“你叫小羊是吧?”
季少虞问前排司机,得到回复后,他继续说:“刚刚……”
“少爷,之前池老师在江大就读时,一直是我再负责老板的接送。”小羊冲着后视镜笑了笑,“老板安排我来负责您之后在江城的行程,肯定有他的用意,请放心。”
季少虞本来还想狠狠「威胁」他,但听到这话,倒是把他弄懵了。
“什么用意啊?”
小羊没再说话,将车驶出了江大。
季少虞也没再追问,点开了手机里在李教授办公室拍下的那张照片。
刚刚,他的确有话相对凌一说,他想说,他可能找到他父亲了。
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他还没有准备好去认识这个从未尽到抚育责任,将他们抛弃在大雪天的「陌生人」。
最后,他点开右上角三个点,删除了照片。
按下车窗,长江大桥上的风迎面吹来,季少虞将下巴放在窗边,用鼻子嗅着窗外的空气。
与其为不值得的人烦心,不如想想,凌一生日送他什么礼物好。
很快,他想到了第一份礼物。
回到京港,季少虞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酒窖收刮了两大箱酒,准备拿这些故技重施,灌晕凌一。
于是,在凌一生日前夕。
准备了一屋子酒的季少虞,打开门,他见到了同样拎着两箱酒的凌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