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虞的眉间隐隐皱起,摇头:“不是这个,你在电话里不是这么叫我的。”
话音刚落,凌一伸手将季少虞往身后的柔软沙发上一推,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季少虞闭上眼,几乎是同时抬起手抱住了凌一的肩膀,迎合地、扬起头让他吻着自己。
“宝宝。”
喘-息的间隙,凌一低声喊他。
不需要季少虞回应,凌一继续吻了下来,腿卡进他膝盖,时轻时重地摩挲,就像他的手,穿过发丝里慢慢揉着他的脑袋。
“地毯,好硬。”
凌一握住他的腰,毫不费力地将他抱起,将还在继续的电影丢在无人的客厅,转身进了卧室。
没开灯,凌一却很想看他。
伸手捋开垂在他脸上的发丝,看着月光从前头泄在季少虞的脸上,照得他眨眼时的睫毛阴影长长闪动,嘴唇上的湿润一览无遗。
“我是谁?”
“你是我的男朋友。”季少虞丝毫不介意凌一极具进攻性的目光,笑着看他,“你是依依,你是凌一。”
凌一直起身,跪着解开衬衫纽扣。
黑色衬衫,质地版型极好,藏住了他健硕的身躯。凌一的手指好看,笔直修长,骨节分明,解纽扣的简单动作也那么好看。
……
季少虞的手不小,但此时却显得有些局促吃力,凌一指尖从他肩膀往下划去,好意帮他。
掌心炙热,被流出的沾湿,还是发烫。
……
窗外两江翻涌,又平静,继续流向黑夜的隐秘。
-
生物钟的关系,凌一还是准时睡醒,却不能再像上次在宿舍一样,搂着人八点才起,一定会被发现。
季少虞侧躺在他怀里,被子又一次从肩膀滑落,露出白皙细腻,却带着红印的后背。凌一小心地将左手抽出,掀开被子,下床。
正如雍城那一夜,凌一将房间里关于他的痕迹全部清除。
关门。
关门的声音极轻,不会吵醒熟睡的季少虞。
——除非他本来就醒了。
季少虞睁开眼睛,怔怔地眨了好几下,在耳尖的酡红蔓延向脸颊时,拉高被子,将自己关在里边。
全部都记得。
和纽约那晚的沉默、委屈和小心翼翼完全不一样,昨晚的凌一霸道又强势,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活不过这个吻结束。
越想脸越红。
季少虞坐了起来,抬起双手慢慢捧起脸,物理散热。
这时,门开了。
凌一拎着拖鞋,站在一掌宽的门缝里,不小心和季少虞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沉默三秒,二人同时开口:
“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的拖鞋忘穿了。”
季少虞先发制人,看着凌一走来,弯腰,将拖鞋放到床边,问:“昨晚我是不是又喝多了?”
凌一点头:“嗯,我兑了蜂蜜水,起来喝点。”
西厨岛台,二人沉默地喝完了各自的蜂蜜水,对彼此脖子上的印记和破掉的嘴唇视而不见,谁都没问。
凌一只当是季少虞还在迷糊,并未起疑心,反而担心他是不是昨晚出了汗,抱去洗澡的时候吹了风,两人又在浴室待了太久,身体不舒服。
可是,又不能问。
终于尴尬的空间被一通电话打断。
“妈。”凌一拿起手机,听了会儿,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嗯,他在,好,我问问他。”
凌一收了线,问他今天还有没有其他安排。
“今天可是你生日,我的生日礼物还没送呢。”季少虞说。
凌一唇角勾笑:“嗯,每年生日我们家都会去南山寺吃斋饭,一起去?”
二人走到大厅,接到呼唤铃的门童已经将车开了出来。
不是那辆沃尔沃,而是一台崭新的顶配卡宴。
“锵锵——!”
季少虞跳到车前,双手指向车,手指头灵巧地来回动着,说:“喜欢吗?”
凌一先是怔住,而后双眼闪过一丝震惊,最后开口道:“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落地近300万的车,他不可能收。
季少虞没有想到凌一会是这个反应。他当然不觉得凌一开沃尔沃有什么不好,但就是想给凌一更好的,但在看清凌一眼中的认真后,他霎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站在车旁的泊车门童,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他,进退两难。
大厅里的主管恨铁不成钢地在蓝牙里喊话,让他先进来。
门童这才从无声对峙的二人身旁溜走。
“我没有其他意思。”季少虞走向凌一,扯了扯他的衣角,“只是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就想到了上次你不肯开车送我,所以……”
“我知道。”
凌一当然知道。
季少虞能跟他们一块在烈日和暴雨下训练,除了过敏不能吃食堂,其他没搞过「特殊化」,从未抱怨过一句。凌一不接受,也不是认为高高在上的小少爷在用钱砸他,嫌弃他的车,只是因为太过贵重。
300万,就算是恋爱关系里这样的价格也太过高昂,尤其是对目前无法做出同等价位回礼的他自己。
凌一说了缘由,季少虞也没有坚持,二人还是坐上了那辆沃尔沃。
十月底,下了几场秋雨,江城终于凉快下来。
飘着细雨,盘山公路弯急,凌一开得很稳。
黑衬衫挽起,露出布满结实肌肉的小臂,握着方向盘时,青筋会微微凸起,在倒车时尤为明显,像沿着山脉流动的江河。
季少虞别过脸,想到了昨晚就是双手臂,将他抱得那么紧,那么高。
打开车窗,再次散掉脸上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