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取得了楼望山的信任,沈秋冷其实就没有那么担心“魂崖引”的事情很难说服楼望山了。她将自己了解到的相关情况全都告诉了楼望山,以及还有些自己猜测的状况也说了出来。
“这么说来,我们军营里备着的‘崖尽’的解药没有办法解这个毒。”楼望山面上的表情很是凝重,他很难想象如果北蛮的人把这种毒用在了自己的士兵上,让他们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再来攻击的场景会是什么样的。而且到时候自己还有可能会下不去手伤害他们,“太阴险了,怎么回想着把这种东西用在人身上?他们不怕遭到报应吗?”
“父亲,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这般想。”楼衍出声安慰着楼望山,他太了解自己父亲的性格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放手一搏,背水一战。只是如果这件事他们控制不好,绝对会遭到反噬的。”楼衍声音低沉,心中也很是气愤。
沈秋冷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望了眼窗外,外头已经出了太阳,阳光照在厚厚的积雪上,反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沈秋冷压低声音唤了声杜晚景,“阿景,还有什么事没有说清吗?”
杜晚景摇头,“该达成一致的事情已经大臣一致了,现在就差规划一下正月十五当天我们究竟来得及。”
沈秋冷用手指拖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儿。写给罗君笑的信昨晚已经托人送出去了,最近路上人少,快的话今日下午便可以到盛京。只是传递消息是简单,罗君笑伪造一份圣旨这件事究竟要多久这件事沈秋冷把握不准,甚至有可能她做不到。
杜晚景像是看出来了沈秋冷的纠结与忧郁,微微向前倾弯下腰来贴在沈秋冷的耳边,“按照现在罗君笑在宫里的处境来看,其实事成的几率很大,我们不妨先做下一步打算。而且就算没有那份圣旨,只要在那一天罗君笑能捂住行宫的消息,我们照样有办法。”
沈秋冷稍微侧身,对上杜晚景的眼眸,“把握大吗?”
杜晚景嘴角微微上扬,给了沈秋冷一个坚定的眼神。
“好。”沈秋冷换了个姿势,杜晚景也重新站直默默退在一旁。沈秋冷替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润了润嗓子,再次把目光放回到楼家父子俩身上。“楼将军,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公主请说。”楼望山端坐在位置上。
“若是一路无阻,北域起兵盛京,需要多长时间。”
“半天。”楼望山想都没有想,直接给出了答案,“精锐兵若是直接前往盛京,只需要半天的时间,而且必定是一路无阻。”
“必定?”沈秋冷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楼望山不可能不知道北域去盛京途径过邯州,也不会不知道邯州刺史是德妃的父亲。沈秋冷既然给了这个假设条件,自然是清楚邯州在知道北域的动向之后,一定会有所阻挠。
“公主听臣解释,”楼望山像是知道沈秋冷会疑惑这个问题,语气很是轻松地解释道,“先皇给过北域特权,若是皇都有事,北域持令牌即刻起兵盛京,任何人不可以阻止。”
“这算是先皇对楼家的信任吧。”楼衍补充了一句。
楼望山点头,眼里是对先皇时期的怀念和对现状的失望。
沈秋冷此时却因为楼望山的这句话有些出神,她下意识回头想握住杜晚景的手。杜晚景看出来沈秋冷的迫切,握住她递过来的手,捏了捏。他知道是沈秋冷因为楼望山说的,把她想要谋反的这件事情成功的概率提升了。沈秋冷几乎可以看到事情走向几乎要完全偏向他们。
“秋儿,这确实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杜晚景把沈秋冷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莫要心急,就算北域手上有令牌,也未必会一路顺风。就算邯州不出手,也有的会是地方出手。”
“这倒是说的也不错。”楼望山自然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他看见杜晚景和沈秋冷的互动,总觉得他们之间关系不一般,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公主,臣想问一下这位是?”楼望山的四指方向指向了杜晚景。
楼望山仔细瞧了瞧杜晚景的脸,皱了皱眉,只是觉得分外熟悉,却一时之间却不叫不出来名字。
杜晚景朝着楼望山温和一笑,“楼将军,在下姓杜,现在是公主府上的一位门客。”
一句姓“杜”,让楼望山突然就反映了过来,这正是他一直感到惋惜的天之骄子,如今看见他还好生地站在这里,也不免有些高兴。楼望山自然也不会直接戳破这件事,顺着叫了句“杜公子”。
“杜公子说的倒也不错,免不了有些人会阻拦,但既然我说了必定,那必然路途上不会出问题,必死也会在半天只之内到达盛京。”楼望山喝了口茶,“这不仅是先皇的信任,也是先皇的命令。”
“了解。”杜晚景颔首,懂了楼望山的意思。
窗外传来阵阵风,吹动着窗柩,院子里树上挂着的祈福带也被吹着起舞。院外边的侍卫整齐地列队巡逻,一身铠甲整齐划一。
因为楼望山更加熟悉各地的军情,沈秋冷便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虽然越聊到后续他们面上表情都是严肃的,但是心里却是越来越有底的。而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便是皇宫内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