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安揉搓着手指颔首道:“鹤叔说得有道理。
东方怀鹤往桌边一靠撑起了下巴:“得了孟大人,别有道理了。我们两边的收获都说的差不多了,你那头呢,不是去干了一下午的活,都查了点什么?”
“我啊,我好奇买凶的‘财’,去查了查当年这伙匪徒的具体口供和他们的身份记载。倒是有一些有趣的发现。”
东方怀鹤一挑眉:“说来听听。”
孟九安道:“这伙人一共十二个,来源复杂,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人士。他们之中好些个以前就犯过些小事蹲过大牢,可以说都是些累犯。”
“而这伙人公认的匪头叫做周长兴,祖籍幽州府桑元县人士,是个外来户。这人来了我们这边之后,在禾山那块落得脚。”
“禾山?”蒋春望过去,“我记得禾山那块刚好是我们平川和附近几个县的交汇处,本来是块野地,因为地处交界有了很多的客栈、茶馆供人歇脚住宿。”
孟九安点了点头:“这个周长兴也在此处开了家客栈,专骗些倒霉去他家投宿的旅人。野地三不管,他家的黑店开了几年在不入流的道上也算是小有名气。后来就聚集起了这伙三教九流之人。”
“挂着客栈的名头私底下干得是阴私的买卖,据说生意还不错呢。”
袁满惊愕得嘴巴微张,律法当道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孟九安伸手往上一托袁满的下巴:“小袁捕快,下巴收收,要掉了哦。”
袁满冷不丁被碰了下巴,瞪圆了眼瞅过去。好好的说案子呢,动手动脚做什么!
东方怀鹤不动声色地看向孟九安。乖乖呆呆的小孩儿是可爱,不过某人的小动作似乎过于亲昵频繁呀。
“阿鹤,给。”
一颗剥了皮的黄桃递到他眼前。
东方怀鹤横了蒋春一眼,接过来。这一天尽给他吃桃子了,蠢得怕是没救了。自家崽子都要被人拐走了也没察觉。
蒋春被剜得莫名,他这是又哪里惹了人不高兴了?
孟九安继续道:“从先前留下的口供看,这群人是觉得泰安寺那几日香火旺盛,前来祈福上香的人多,突然兴起的掳掠计划。想抓几个大富大贵的香客换些银子花花,干票大的。后头发现有不少的美貌女子就改了计划,转而抓衣着富贵年轻美貌的女子。”
“后头官府围剿中,周长兴被当场击杀。被抓的几人也没提及有什么被买凶的事情。如今人都被杀了......”
袁满咬了口手里捧了半天的黄桃,含含糊糊提醒道:“不是还有一个活口的嘛。”
孟九安轻笑:“说起这个,这活口和周长兴还是亲戚关系,他是周长兴的小舅子。这小子胆子有些小,周长兴呢碍于媳妇儿的面子,对他也颇是照顾,杀人放火的事情没让他参与,让他干得多是接单踩点望风什么的,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蒋春接上孟九安的话:“大人的意思是,这个小舅子可能知道些什么内幕?”
袁满脑子没转过来,看向自家师父。
蒋春提了个醒:“大人不是说了这人干得是接单踩点望风的事情。”
接单?
袁满脑子一下反应过来:“大人的意思是,有可能是这个小舅子接了单,而周长兴是那个实施者。其他的匪徒是参与者,也可能并不知晓此事。”
“如今周长兴死了,他小舅子侥幸活命,大人是怀疑......”
袁满抬头看过去,只见孟九安和自家师父鹤叔都看着他,目光带着鼓励。
他抿了一下嘴唇道:“怀疑这‘财’被这个活下来的小舅子藏起来了,或者他知道这笔钱的下落却故意没说,隐瞒了事情的真相。当初剿匪应该把他们老巢都清理了,这人服刑满还指着这一笔钱过活。”
孟九安揉了揉袁满的脑袋:“脑瓜子转的挺快,是与不是就看明天我们小袁捕快的了。”
袁满歪歪脑袋,从孟九安手下逃脱。撸猫呢,没事就撸他脑瓜子,头发都要乱了。
还有他哪里脑子转的快了,明明全靠师傅的提醒。而且大人去找主簿前对这些就有所猜测,还引导自己思考呢。大人和师父才是真的聪明。
“既然大人这么说了,那明天绿竹那头就属下去调查吧。”蒋春自觉接下了任务。
孟九安点了下头,算是同意蒋春的安排。他抬眼就对上东方怀鹤戏谑审视的目光:“鹤叔有话要说?”
东方怀鹤眼里透着淡淡笑意:“孟大人似乎很喜欢我们家满崽儿。”
孟九安歪靠在椅背上,伸手接过袁满递给他的黄桃:“我们小袁捕快又上进又乖巧,谁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