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燏抬脚往前一跨,双马尾女生以为她要上来打自己,尖叫着跑出了人群。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潼燏得意地吹了个口哨,故作惋惜道:“哎,看来得换个人练练手了。”
犀利的目光似捕捉猎物般扫射全场,她随机挑了个人,勾了勾手指道:“你来吗?”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先去上课了。”女生冲她尴尬一笑,低着头挤了出去。
潼燏又换了个人:“你呢?你应该没事吧?”
“不不不,我也有事,我肚子痛,我得先去上个厕所。”
“那你呢?”
“呃......我想起我还有作业没写完,我先走了。”
“……”
潼燏转了一圈,她的手指仿佛跟死亡笔记似的,指到谁谁就会死,一个个逃得比兔子还快。
三分钟后,走廊上撤得干干净净,她眼看人都走了,再也装不下去,捂着抽筋的手腕龇牙咧嘴。
得亏这些人没军训过,不然她这套军体拳就唬不住她们了。
潼燏揉着酸痛的手腕连连庆幸道:“还好我机智,嘶......刚才不小心把手甩猛了,好痛。”
“潼燏,你好厉害,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会武术。”第一名鼓着掌从她身后走了上来,一脸羡慕的模样。
潼燏没想到她还在,佯装无事地放下手厚着脸皮道:“其实我从小就爱学点散打什么的,关键时候还能防防身。”
“防身哦......”
第一名上前靠近了她,伸出手撩起她脸侧散落的头发轻轻别到了耳后,眼睛一眯,似笑非笑道:“那你可以防住刀吗?”
冰冷的手指触碰到了潼燏的耳尖,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阵寒意,头一歪避开了第一名的手,反问道:“什么意思?”
“哈哈哈,我的意思是待会上解剖课你要小心手术刀,它可锋利得很。”第一名灿烂一笑,转身下了楼。
潼燏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怪怪的,但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这学校里的人好像没一个正常的。
教室门口,宋洹默背靠在栏杆上,目光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搜寻着潼燏的身影。
这女人跑哪去了?他都在这等半天了她怎么还没有来上课,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他皱了皱眉,直起身朝着楼梯口走去,刚想下去找找就看到她慢悠悠地走了上来,一副老大爷散步的模样。
见她没事,宋洹默松了眉头,一手搭在扶手上,冲她喊道:“喂,你怎么来这么慢。”
潼燏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了他,小跑着上前站在了他下方的台阶上,嘴一咧炫耀道:“刚才寝室楼里有三百个人挑衅我,我直接原地一套军体拳吓跑了她们,那场面别提有多刺激了。”
她开心地讲述着,宋洹默低头望着她仰起的脸庞,明亮的眼睛笑成了一道弯弯的月亮,嘴角上翘的弧度里满载着胜利的骄傲。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过身却故作不信道:“少吹牛了。”
“是真的。”潼燏跟在他身后欢快地讲述着自己的战绩,“她们造谣我,我忍无可忍就小小地施展了一下拳脚,她们一个个怕我怕得就跟过街老鼠似的落荒而逃。”
宋洹默走进教室坐到了椅子上,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悠哉道:“有多厉害?”
“我给你展示一下,哼!哈!”
她站在过道上有模有样地打了一套拳,像个邀功的孩子般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样,厉害吧?”
“嗯。”宋洹默压下嘴角的笑意,点了点头点评道,“看得出来,军训的基本功很扎实。”
“那当然了,我军训那会军体拳是打的全班最好的,连教官都夸我动作标准。”潼燏沾沾自喜道。
“确实,这么多年了还记得,真是宝刀未老。”宋洹默挑了挑眉,故意加重了“老”这个字。
老?潼燏小手一指,不满道:“请你注意措辞,我年轻得很,我只不过是记性好。”
“记性好怎么还能走错教室。”宋洹默拿起书本翻开一页,手指敲了敲桌子道,“这是我的教室。”
“是吗?”
潼燏环视了一圈,呃,还真走错教室了。
但那又怎样。
她大摇大摆地走到宋洹默同桌身边,拍了下他的桌子问道:“同学,你今天能跟我换个教室上课吗?我的教室在隔壁,你走一步就能到,不会耽误你学习的。”
高度近视的男同学拿起桌上的眼镜架在了鼻梁上,抬了抬镜框总算看清了来人胸前的名牌。
潼?燏?
这不就是那个在女生寝室楼扬言要打人的没有名次的恶霸潼燏吗?
惹不起惹不起,这实在惹不起。
男生抖着手,慌慌张张地抱起桌上的一摞书站了起来,低着头扶了扶眼镜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坐。”
“谢谢,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主要是我跟宋洹默有点事情要聊。”潼燏就势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冲他微微一笑道,“我的座位是在隔壁教室的第三排第......”
还没等她交代完,男生抱着书一溜烟跑了出去,跟躲避瘟神似的一秒都不想再多待。
“他跑这么快干什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恶名远扬的潼燏不解地挠了挠脑袋。
宋洹默单手托腮,边看书边说道:“你打拳这么厉害,他能不吓跑吗。”
“这倒也是。”
……
宋洹默瞥了她一眼,这女人的自信到底是谁给她的?
潼燏接收到他的目光,往桌上一趴,戳了戳他的手臂问道:“你刚才干嘛突然从二楼跳下去啊,差点把我吓死。”
“不然呢?难道我要在那里等着所有人出来发现我吗?”他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都还有些心有余悸,差点就要被当成变态就地正法了。
“也是哦,不过我跟你说,我刚才看到那间房间了,它是一间公共洗衣房,我本来想进去看看,但它的门是锁着的。”
洗衣房?
宋洹默放下书,奇怪道:“怎么是洗衣房?”
他原本以为那也是一间寝室。
潼燏也有点不解,猜测道:“它不会是挂羊头卖狗肉吧,表面上是洗衣房,实际上里面别有洞天。”
毕竟在梦里,一切皆有可能。
宋洹默也认可道:“有这个可能性。”
“那我们待会再去看看,反正白天的时候寝室里没有人。”
“可以。”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两人抬头一看,班主任推着一架轮子床走了进来,他把床推到讲台前固定好滑轮,掀开上面的白布介绍起了今天的课程。
——修复人体。
怎么又是解剖课啊?潼燏两眼一黑,绝望地捂住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