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刺杀太子这样的大活,酬劳又高,怎么能不亲自领导?
尤辜雪踏回家门的那一刻,心里已经慌成了乱麻,包括谢渁,自家小姐倒也是够义气,逃跑还把他带着,这下可好,两人是同流合污了。
但是奇怪的是,这次的尤旬却没有骂她,也没有罚她,而是让沈诗云给她好好的补了一顿,心虚之下尤辜雪问了沈诗云才知道,白羡率先陪太子回了庚禹城,也就来尤府报平安信,说她是跟着林绾绾在灾区帮忙照顾病人。
林绾绾是医官,坚守病患也是情理之中,所以回来的比太子也晚。
白羡也说了燕熹为救太子身负重伤,还在洛城养伤,如此一来,就不算她与燕熹单独碰面,尤旬以为还有很多人在,也就作罢,只是警告了她几句,让她下次不许再私自出逃了。
她连连点头,心里对白羡真是一万个感激,这个借口想的是真妙。
尤序秋在军营里操练士兵时,老早就发现了坐在身后的白羡不太对劲了,自他主动参与裕北之行回来后,就时常魂不守舍,从前爱逛的那些地方也不再去了,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
太子回来后,先前接纳了燕熹的提议,那件允诺了商贾之事他也做到了,皇帝同意了捐款的商贾后代,参与科举,这在大雎朝掀起了轩然大波,世家们也是有些不愿意接受。
下九流的人怎么能和他们这些上九流的人一起竞争?
这次皇帝倒是力排众议,很支持太子的做法,世家还有异议,皇帝也让他们捐款,那些叫嚣的世家就不吱声了。
谁都知道,洛城是个无底洞。
余旧向太子传话时,白羡质问他尤辜雪去了哪,是不是燕熹私自将人带走了,余旧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四小姐担忧我家大人安危,要亲自照料,待我家大人伤好,自会一道回去,白公子回去后,还劳烦您替四小姐报个平安。”
这话听在他的耳朵里,仿佛一根刺,可他心里不甘心,也不愿承认尤辜雪是真的喜爱燕熹,所以回去报平安时,他又换了个谎撒,似乎这样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些。
白羡始终都记得燕熹是如何一句话震住了那些商贾之人,也清晰的记得,那晚的尤辜雪骑马直奔燕熹而去,那时的她,眼中没有任何人,心中只记挂着燕熹的安危。
这样的她,白羡没有见过。
燕熹和他的赌,他输的彻底。
傍晚时分,白羡一如既往的蔫着回家,可进了家门后,却罕见的撞见了自家老父亲的笑容,要知道,白正宏平常对他也是恨铁不成钢,骂他的话,他从小到大起码听了有十箩筐了,怎么今天这么开心?
白正宏看见了他,笑着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看手上的单子,管家也笑的很开心,看白羡的眼神里尽是喜悦。
“元弋啊,你老实跟爹说,是不是对小幺儿有意?”
白羡一愣,他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单子,明显是聘礼单。
“爹,你要做什么?”
白正宏把单子给管家后,让他下去,才把白羡拉到一边坐下,第一次语重心长的跟他说话。
“你是白家最小的孩子,素来也顽皮,自幼在尤家读书,与尤家的孩子们都是两小无猜的,小幺儿呢,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我和她爹早前商量着想做亲家,却又不知你中意谁,听阿秋说,你是有意与小幺儿的,那不正好一拍即合嘛。”
尤旬也很烦尤辜雪一直黏着燕熹的举动,早前还好,近来更是愈发的叛逆,就只是为了这个燕熹,他从前的乖女儿已经反叛的不成样子了,她女儿可是很少被罚跪祠堂的,为了这个燕熹,都跪了几次了。
他正头疼的时候,也是听到了尤序秋的话,知道白羡喜欢自己家的小女儿,等成了亲,那燕熹自然就无法再度与她往来了。
没想到,白正宏也是这个意思,两老头开心的很,忙不迭的就把事情定下了。
白羡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起自己与燕熹的那个赌,他焦急的张口:“可燕熹……”
“住口吧。”白正宏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你以后少在你尤伯伯面前提这个人,小幺儿也是和他走的太近,风言风语都传遍了,也给你尤伯伯招气……”
说到这,白正宏狐疑的看向自己犹豫不决的儿子,他的记忆里,白羡虽然平常爱贪玩,但是为人也是干脆利落的很,从来不会扭扭捏捏的。
“元弋,你不会是因为小幺儿的那些流言蜚语,就对她心存芥蒂了吧?”
“没有,我没有。”白羡立刻开口否决,旋即想起来护城河上时,尤辜雪的话,他低下了头,“爹,孩儿是喜欢她,喜欢了很多年,从小就喜欢,可小幺儿不喜欢我,我不想逼迫她。”
自家儿子这一脸的颓废样,白正宏倒是从未见过,可见是真的上心了,他摸了摸他的头,一改往日的严肃,慈爱道:“孩子,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言,你与小幺儿是青梅竹马,尤伯伯又对你满意,定下你无可厚非。”
“你既然喜欢她,日后也定会好好待她,小幺儿嫁你是最好的。”白正宏不容拒绝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为父会在元旦之后去下聘,日子也吉利。”
白正宏做事向来迅速,也果断,白羡被他这几句话动摇了心性,与燕熹的赌约闭口不提,任由自己的父亲去准备提亲事宜,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缓慢的蜷缩。
“小幺儿,你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