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凰台的三年之中,羽昆多次往来王城,因此她心中早已没有了当初第一眼看到时的震惊之感。而队伍中那几个第一次见到王城的子弟,则忍不住心中的赞叹。羽昆听得身后赞叹之声不绝,不过一笑。
南门这条大道上,主要为各族往来使者进出,因此守卫最多,而路上行人最少。这一路行来,他们仅碰到两个身穿黑袍,仿佛是甲士之人向南而去。
看到他们时,羽昆便格外留心,这二人看到羽昆他们,按礼节要求在十几步之外退到道路一旁,拱手以待羽昆他们过去。羽昆从这两人外表上没有看出什么来。等他们走过了,这两人才继续往下行。
他们还未到达南门,便见南门外已站了一个身穿青袍之人,身后立有一个副手和两个黑甲守卫。见到羽昆他们,青袍人远远就拱手行礼迎了上来。
待走至近前时,问道:“三位可是羌族姨斛,二公主和小公子?小人在此恭迎三位。”
此人便是王城左礼官。专门负责各族之间来往使者的迎来送往。姨斛道了声是。
南城道礼官奉上南城守所核发的通关木契。姨斛示意身后子弟将所携带符节和符契递与对方核验。左礼官身后副礼官核验之后,双手将符节和符契送还。
左礼官道:“小官奉大母之命,在此等候三位。三位远道而来,路途辛苦。请先随我至客舍歇下,稍作洗尘。大母曰:去年一别,骤闻噩耗,深感悲痛,叹天命不公。幸喜天神庇佑,二公主福泽深厚,竟还有相见之日,喜甚,幸甚。”
羽昆等三人同拱手还礼。羽昆道:“去年两人作别,如今剩我一人归来。每当想起姜环音容笑貌,心中哀痛不已。我一人侥幸从山中逃脱却未能带姜环一同出山,让他永留于伏牛山中,心中时时愧疚。本不敢再面对大母和二长老。但思及母子骨肉相连,因此大胆再次登门,不敢说告慰二长老失子之情,只盼能稍稍缓解二长老之悲痛。”
“二公主慈心。”左礼官恭敬道,他抬手领路,道:“三位请随我先至客馆休息。”
姨斛道了声“有劳”。于是一行人连南城道礼官便入南门。
南门内一条大道直通明台。明台者,即为姜寨大母所居之处。一入城门,高大,雄伟的明台便夺走了所有目光和注意力。此时恰是阳光正好之时,金黄的阳光照射在明台白色的栏杆,台阶以及苍色翘起的檐角之上,发出耀眼光芒,几乎令人无法直视。如此光华灿烂,叫人油然心生赞叹。
这是人力的成就,这是心血的彰显,这是人匍匐于地千百年之后,极力想要靠近上天的明证!
纵使羽昆心中对王城再不喜,她也不得不承认,王城,明台,激动人心,令人惊叹!
南门大道两旁,间植高树。行了一时,见绿树掩映中的连绵屋宇,鳞次栉比,却又规准严明。此便为王城百姓所居之地。此地不比东西两门喧闹,安静祥和,行在其中,便感觉到一片安宁之气。
羽昆他们自南门大道行来,一直到客馆附近,路上鲜有人声,想来,这南门为百姓所居,外为厚墙宽街,内皆为高门敞宇,故墙外路人不易闻墙内之声了。
客馆位于靠近明台的左侧巷内。巷内有一长段土石垒就墙壁,即为客馆外墙。墙内,一座座院落互相独立,却又有道路相连。
馆门口,馆正领着三人等候在门外。见到左礼官和羽昆他们一行,拱手行礼,然后退到一旁。左礼官向羽昆做了介绍,然后由馆正领路,到了羽昆他们所居之院。
两座小院均为四方院落,三间正房,两排厢房。左边一座为姨母之所,羽昆和子昆便住于旁边之院。
左礼官等羌族子弟稍将行礼归置,便告辞道:“今日请三位先行休息,明日一早,我再来迎三位上明台。小官先行告退。”
姨斛道了声“有劳。”命人奉上一块玉佩,道:“辛苦礼官远路迎接,请不要推辞。”左礼官微笑着收下了这块玉,然手拱手告辞。
左礼官走后,馆正领人上来道已备下热水和饭食。一时洗刷之后,吃过饭,便各归院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