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义,你知道了又不能改变什么?”
“至少我可以陪你一起处理他的后事。”
‘陪我?赵娟是在关心我?’
陈安话语软了下来,“没事,我自己一个人能处理好,这件事不复杂。”
赵娟双手抱胸,“管你复杂不复杂,你以为我是在关心你,做梦!”
看着陈安手里什么都没有,“骨灰呢?”办完后事骨灰去哪儿了?
“我埋在树下了。”
“什么?你不能图方便就随意处置别人的骨灰啊!”这么重要的东西。
“没有,我是埋在阿叶墓边的树下。”
“有什么区别?你就不怕老顾晚上来找你?”
‘这丫头简直就是胡闹。’
陈安笑了,“不怕,老顾巴不得。”
赵娟戳了戳陈安的脑门,想知道她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戳了陈安的脑门之后,赵娟才意识到两人之间还在闹矛盾,她尴尬地把手收了回来。
埋都埋了,她总不能去把骨灰挖出来吧!希望老顾心地善良,不计较陈安的胡作非为,不要大晚上出来吓她。
短暂内心祈祷之后,赵娟发现时间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她要迟到了。
和陈安相处,她总觉得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
“我去工作了。”
陈安木讷地答了一声“好”。
两人相背而行。
在这之后,陈安好多天都没有见过赵娟了。
因为这完全相反的作息,她们明明隔得这么近,却互相见不到人。
这段时间,陈安一直在反思,对于自己偏见的反思。
小姐这份职业她是嫌弃的,可赵娟何尝不是在种种的异样眼光与边缘尴尬地生存。
结合这个大时代环境,女性时常被置于男性目光之下,行业行规使她们显露于性别歧视之中。
女性在这个世界活着本身就不容易。
赵娟没有学历,没有家世,在异乡谨慎卑微地活着,陈安猜想她过得很艰难。
而自己,也跟世人一样,去伤害她。
陈安很难受,一想到赵娟黯然神伤的模样她觉得心脏发闷。
她决定去道歉,一场正式的道歉。
为此,陈安向公司请了一天假。
她要用一天的时间请求赵娟的原谅,如果一天不行就两天,日子很长,她相信总会打动赵娟的。
可陈安似乎忘了,她要在除夕死亡。
一大早,陈安手里拿着一捧鲜花,是粉色玫瑰,早早地在赵娟房门口等她回家。
“你怎么在这儿?”
赵娟宿醉回家,看到自家门口有个傻子,捧着玫瑰花对着自己笑。
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希望是幻觉。
可惜,不是。
真实的陈安就站在自己门口,貌似在等她回家。
果然,不出所料。
陈安诚恳地开口道:“我在等你,想跟你聊聊我们之间的事情。”
赵娟嗤笑一声,“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说完,掠过陈安,拿出包里的钥匙开门。
寻常轻轻一转就能开门的锁她今天转动了几圈才打开了门。
四周都是玫瑰花的香气,赵娟认为她肯定是被花香乱了情绪才这样笨手笨脚,才不是因为她喜欢陈安捧着花等她回家。
她是在意的,但嘴硬。
打了个哈欠,她现在需要睡觉。
陈安跟随她进了屋子,像泥鳅一样丝滑入门,她怕但凡晚一点自己就被关在外面。
赵娟朝陈安翻了一个白眼。
她现在身体疲惫,才没空管陈安,要是在平常,她才不会让陈安进门,赵娟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希望她识趣点,马上就走。
赵娟躺在床上,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会儿就睡得人事不省。
陈安无奈,只有等她睡醒了两人再聊。
在这期间,她也没闲着。
举目望了四周,赵娟的衣服随便乱摆,乱糟糟的。
以前她把陈安的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轮到自己,却是如此邋遢。
陈安把花搁置在赵娟的床头,随后撸起袖子打扫起来,她尽量放低声音,唯恐打扰到赵娟睡觉。
脏衣服都要成堆了,陈安一件一件的手洗。
两个小时才勉强打扫完,手也被洗衣服的水泡得发白发皱。
陈安也累了。
看着赵娟的睡颜,鬼使神差的,她也爬上床睡觉。
床上劣质的香味和赵娟身上一模一样,很让陈安安心。
她越凑越近,沉迷地嗅了一口赵娟身上的香气。
鼻子碰到她的身体,隔着布料陈安能感触到赵娟的体温。
被子里的赵娟是暖和的。
她忍不住靠近,直至全身紧贴着赵娟。
后来,陈安干脆抱着赵娟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