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灯烛之下,谢景恒拆开了信件,眸色晦暗,神色不明。
前去探查曾伺候过二公子的丫鬟的人回信,二十年前,丫鬟回老家后月余,出现了和徐妈妈一样的症状,同样的神志不清、混乱言语,此后没过多久就暴毙而亡。
“江南那边来信了吗?”
“端王殿下的人已经找到那位南疆的大夫,不过……”杜衡停顿了一下,“那位大夫好像是不太情愿。不过公子放心,暗探使了点手段,已经将人带回来了,估计五日后就回到京城。”
谢景恒点头,沉思片刻,目光扫过桌上的医案。
二十年了,也该有个结果了。
敲门声响起,南星端着一碗酒酿圆子进来,杜衡退下,不忘将门关好。
南星将酒酿圆子放在桌上,道:“公子,我和常妈妈学着做了些酒酿圆子,趁热尝尝味道如何。用的是新酿好的糯米酒,我又放了些糖桂花和枸杞,可以暖身养胃、缓解疲劳。”
“过来。”谢景恒靠在椅背上,眼神示意。
南星走到桌前,瞥见书桌上摊开的信纸,还未来得及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公子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南星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两人床榻之间过分许多的举动不是没有,南星早已经习惯了两人之间的亲密,微微红了耳尖,乖顺地坐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就要起身。
公子固定住她的腰,唇贴着耳,略带着不满,“做什么,陪我。”
“公子,你的腿……”
“怕什么,床榻之上,你不是没坐过。”
公子语气平常,好似在说寻常不过的事情,南星想到了什么,耳朵通红,蔓延到脖颈,倒是安心坐在来。
“都是你哄我的……”南星小声嘟囔。
谢景恒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下巴靠在她的颈窝,声音中带着疲倦,“怎么突然想着做吃的,你不是一心想着你的那些话本吗?”
谢景恒的话语中带着被冷落的埋怨,前段时间南星为了专心校对书稿,成天窝在自己的房间,还特意将门锁上了,连谢景恒都吃了她几次闭门羹。
南星环住他的肩,撒娇,“那话本好看我一时看得入迷了,不过,话本再好看哪有公子好看。以后公子喜欢吃什么,我便和常妈妈学什么。”
谢景恒嘴角勾了勾,“我只要南星长长久久地陪着我。”
南星双眸闪过迟疑,回头指着桌上的信件,问道,“公子这是谁写的信。”
“伺候过谢景灏的丫鬟有消息了。”谢景恒道,“她同徐妈妈一样,回家乡不久之后就精神错乱后死亡。”
“怎么会这样?”南星惊讶道。
如果丫鬟和徐妈妈是以同样的方式死亡的,那么有极大的可能不是意外。
“公子,害死丫鬟徐妈妈的人,会和给谢景灏下毒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要等到验尸才能确定。”
五日后,长生医馆二楼。
花溪坐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头一扭,气鼓鼓地说道:“不看、不治!”
南星站在公子身后,探头看着那位名为花溪的南疆姑娘,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眼深邃,皮肤小麦色,带着银簪子、银耳坠、银手镯,与京城的小姑娘并无不同。
她年纪那么小,看起来和顾大夫口中所说的医术高明搭不上边。
顾卿卿有些无奈,劝说道,“花溪,你之前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
花溪回头,生气地说道:“好姐姐,我之前是答应了,可我不是说了等我从江南回来就给他治吗?我花溪从来就说话算话,可是他,非要把我从江南打晕了绑回来。“
花溪指着谢景恒,满眼怒气。
她好不容易到了江南,坐在游船之上,烟雨朦胧,找到了书中所描述的烟雨江南,还未来得及好好尝尝江南的美食,赏江南的美景,一群陌生人冲出来,不由分说将她绑了,将她打晕不说,还喂了迷药,双手双脚都给她绑起来,她逃了两回,又给捉回来了。
“花溪,事出有因,眼下有一件要紧事需要你帮忙,绑你实属是无奈之举。”顾卿卿出声道。
花溪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多亏了顾姐姐照顾,她不好将自己的怒火对向就顾姐姐,起身,上下打量谢景恒。
白面书生!
花溪抓起谢景恒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