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当年唐政宏为何那么快就将您抬进门,还许了平妻之位?”
是啊,自从唐政宏娶了余氏,仕途上一顺百顺,直接坐上了丞相的位置。
“娘,如果不是您的那些嫁妆,你觉得爹会是如今的地位吗?”唐皎皎一点也不避讳直接问出了口。
余氏却将嘴呡成一条线,当时的唐政宏还不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只是个四品的吏部侍郎。
而在满京城里,四品官员多如牛毛。
当年唐政宏得了二甲头名被老国公看上,才将自己的女儿下嫁唐政宏。如果不试试国公爷,估计唐政宏连这区四品官也要耗上半生的精力。
当初余父因生意上的事险些倾家荡产,如不是唐政宏出手,估计早经家破人亡,余父为了报恩直接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那个时候的唐大人。可余父并不知道唐政宏的结发妻子是唐国公的嫡女,也更不知道唐府后宅的莺莺燕燕已经好几位了。
虽然那些姨娘有不少是上官赠送的,可如此混乱的官家后宅哪是余氏一个被父兄宠出来的商贾之女能立足的。
而唐政宏当年答应娶余氏,也是为了自己这仕途罢了。
余氏就算刚成婚那几年没看出来,如今女儿都已经二八年华,早已明白这一切。
再看看自己身上这连唐夫人都看不上的妆花缎,余氏冷笑几声,没动声色继续听着女儿说的。
“如今他们好算计,让女儿加入太子府为侧妃,这不就是想让女儿像您当年一样,再忙着父亲的仕途吗?!”
唐皎皎越说眼睛里的神采越冷,那冰冷的眼神好似有些空洞,并没有聚焦在余氏身上。
看着目露凶光的女儿,余氏还是有些担忧:“皎皎,那你的姻缘……”
“娘,女儿确实爱慕过太子,也只不过是年少慕艾,当不得真的。那毕竟不是丞相府,皇家这条路上充满了算计和搏杀,我不想让外祖高龄还要为了我殚精竭虑。”这才是唐皎皎最担心的。
余氏这次想了许久。
“既然你都想明白了,你准备如何做?”余氏此刻眼睛里有光,有坚定,唐皎皎知道这几句话最能触动母亲的内心,毕竟这些年唐家这些事放在母亲心里已经许久了。如今是时候该清算一下了。
“娘,我想见见外祖父。他现下可在京中?”唐皎皎询问道。
“在,你外祖父前二年想开拓西北的市场,跟着跑过一次商,回来以后身体就大不如前,一直在京中养病。现在家里家外都交给你二表哥在打理。”余氏说到这里一顿,“你即便拒绝了他们,又要去见你外祖父,会不会引起唐夫人和老爷那边的察觉。”
唐皎皎不假思索回道:“娘,最近风和日丽的,上次您还说带着女儿一起去慈安寺进香的,女儿觉得过几天就比较合适。”
余氏欣慰地点点头,女儿果然是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乘算:“那就三日后吧,娘带你去上香。”
唐皎皎刚回到自己的紫苏院,茶还没有喝到嘴里,就听到嫡姐的声音从院里传到房间内:“乔月!你给我让开!”
“大小姐,我们小姐休息了。”乔月诺声音传入耳,唐皎皎眉头微蹙,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唐皎皎站起身向房门口慢慢踱步,而自己嫡姐唐皖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唐皎皎冲着满脸怒气的唐皖皖屈身行了一礼:“不知道大姐来我院子所为何事?”
语气不疾不徐,听不出半分情绪。
这倒让怒气冲冲而来的唐皖皖一愣,她没想到这个死丫头居然如此平静,便将自己的情绪也收了几分。
“听说你不同意嫁给太子?”唐皖皖开口便是指责,这让唐皎皎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安静地等着唐皖皖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是多大的恩典!”唐皖皖怒视着这个一直以来有些懦弱的妹妹,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毕竟能嫁入太子府不管什么身份对于唐皎皎这种身份尴尬的人来说,都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
可唐皖皖却失望了,她并没有从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脸上看出半分情绪。
难道说她真的不想嫁,还是在这里待价而沽?
对!唐皎皎这个贱人定是想要更多的好处。
毕竟太子一直以来对她假意讨好,这个女人的一颗心早就全都扑在太子身上,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说不嫁就不嫁了 。
唐皖皖眯起眼睛,嘲讽地看着唐皎皎,笃定地等着她跟自己谈条件。
唐皎皎也从自己这位嫡姐那副不屑的眼神中看出来,这傻女人在想什么。
她这个大姐,自小就觉得自己娘是国公府的嫡女,比她商贾之女的身份不知道尊贵多少倍。从来都只当她娘这个平妻与家中其他姬妾一样,是任她打骂的。
也从来没有将她视为嫡出,与家中其他庶出兄弟姐妹同样的随意欺辱。
可如今唐皎皎的想法变了,她上一世经历过那么痛苦的事情,这一世她只想对这些讨厌的人远远地,最好是死生不复相见,哪里还能如以往那般对这个嫡姐曲意逢迎。
“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唐皎皎垂下眉眼,让唐皖皖看不到自己眼里的情绪,“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太子那样俊逸的少年,再者,姐姐嫁给太子是要做太子妃的,我自然不好跟着一起过去了。姐妹同侍奉一夫虽也是美谈,可我更希望姐姐能与太子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唐皎皎这话说得真诚,倒让唐皖皖寻不到一点错处,愣怔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唐皎皎见眼前人并没有说什么,这才又微微屈膝算是行礼,对乔月说:“送送姐姐。”
说完转身关闭房门,再无其他。
咣当一声才让唐皖皖回过神,看着紧闭的大门,气得咬牙切齿:“唐皎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龌龊的心思,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你?!休想,你最好说到做到,别到时候哭着让我带你进东宫!”
唐皖皖自认为的话硬气无比,拂袖而去。
一直站在门口,静观全过程的乔月此刻嘴巴张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