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
奥尔嘉被丢在屋内的地板上,赢无忧就表情沉重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其他人默默围观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好戏。
一人躺着,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心不在焉。赢无忧观察了许久,有心想要晾一晾她,可是见她许久不动作,最后还是认输了。
“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让你这般的怀念。”
奥尔嘉听到她的话,略微有些愣神,转头看了一眼赢无忧,见她面色如常,又转回头,继续看着天花板。
呆呆地望了一会,声音里充满了怀念地说:“看到了过去——还没有对你们发动进攻的时候,母亲在王座上,同伴在大殿里。”
“真厉害啊,那个母亲完全与记忆中的模样几乎完全一样。”说着说着,她突然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灿若星辰。
赢无忧无语凝噎,好半响才憋出一句:“…..你当时是不是已经想死在那里了……”
她其实没有这个资格说这个,可是她还是想问一句,是不是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想要抛下她离开了。
“不要哭……无忧……”灰发遮掩住她的目光,可是那股灼热的视线就像是钉在赢无忧的脸上,她也回望回去。
“你知道,这种诱惑没有人能够拒绝的,我们没有成为敌对的双方,甚至能够成为好友已经是奇迹了,你不能指望着我们能一直相伴,世事无常,你我都一样。”
赢无忧的目光里面满是哀戚,道理她都知道,可是心里却没有那么容易接受。
“所以,你说的认我为王是假的吗?明明只是一个死去的尸体,就能让你抛下我离开!!!”她的声音并不尖利,但是却带着浓浓的质问。
奥尔嘉刷的一下坐起身来:“当然是真的!”
听到她这么激动的反应,赢无忧原本激动喘息的胸口平静下来,目光相接之间,她们默契地揭过这个话题。
这不是她们能够讨论出结果的,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死在美好之中也是一场无与伦比的幸运。
“算了,先不说这个,”赢无忧率先转移话题,“你在里面,有感受到什么不同吗?这里入侵的虫族是否来自你的族群,还有,他们为何还存在,世界毁灭之后,应该只剩下你我二人了才对。”
“确实只剩下我们两人了。”这个话题才是所有人最关注的,之前只能说被情绪控制了大脑,属于他们两人应该私下解决的部分,不过看了这场戏也不算亏,至少其他人看得很是津津有味。
“女王是我族的女王,那些虫族也是我族的。但是这里面的东西有些复杂。”说道这里,奥尔嘉惯常没有情绪的脸上浮现出了难以克制的愤怒,这巨大的愤怒让她原本清澈的蓝眸显得凌厉无比,“那是女王的尸体,被毁灭赋予了毁灭的意识,一个冒牌货,鸠占鹊巢!”
“那些新生的虫族应该也是冒牌货生出来的,他们身上的烙印与原来的有所区别,毁灭的意识与族群的意识有所冲突,他们的杀伤力不小。这次是被我阻止了,但是若还有下次,它们可能一上来就会自爆,不会给我压制的时间。”
“而这次的天葬失败,类似这样的入侵还会继续,只要有女王的存在,无论多少次,虫族都可以卷土重来。”
说到天葬,奥尔嘉的情绪重新平稳下来,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想,她当时启动天葬只是基于女王的遗体被玷污的愤怒,可是在后面对那些新生虫族的深入了解之中,天葬——真的是结束这场天灾的唯一办法。
“只是,就算天葬成功,我族的女王魂归族群,也不能确定毁灭有没有未出生的王位候选。”
真是耻辱,王遭受这般侮辱。
奥尔嘉已经彻底没有沉睡的想法了,若是之前还能说是沉眠于许久未见的王的遗留情感作祟,现在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安心死去。
她的王,就连死后都不得安宁,是属下的无能。
看着其他人久久不语,岁生春总结道:“这么说,这些虫族确实是从你们的世界来的?”
“之前的沙尘暴,据辛所说,她也觉得来自于她的世界。看来这些天灾并不是空穴来风,或许背后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岁生春自顾自地分析着,她想知道的消息已经接收到,总感觉一切都在暗示着背后的牵扯着的巨大阴谋。
“还有……能够使用特产制作的传送图腾……是在鼓励我去其他世界吗…”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几乎就是喃喃自语,可是在座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自然是听到了的。
辛一家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可是新来的木匠一家却是不知道的。
五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头,看着岁生春,包括被剥离之后陷入沉眠的小立方体、我们的AI斐悬。
“你可以去我们的世界?”奇亚西惊讶地看着她。
“这是真的吗?”
“能带人吗?”
一群人此刻都围了上来,还算有边界感地给她留了一点呼吸的空间,可这份激动却是没有一分作假,整个房间内都传递着他们难以抒发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