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年发生了什么,能让人的性子有这么大的转变?
向祁清心里虽然有千言万语要问,却只憋出来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你舅母告诉我的。”
“不可能,他们从不关心我住哪里,我也没跟他们说过我的住址。”
姜晏予面不改色,朝着前方开车:“清清,我听说你在律所实习,工作还顺利吗,不然......实习期结束来我公司做法律顾问吧。最近那个顾问辞职了,法律问题一直外包出去,特别麻烦,要是有你在就好了。”
顺理成章地转变了话题,非常生硬。
自己可是连目的地都没说过,她却问都没问,明显是知道律所地址的,分明调查得清清楚楚,还在这里胡乱掩饰,一点都不会撒谎。
向祁清侧目看她,对她这点小心思略有些哑然。
“算了。”
不想解释就算了,但如果觉得还能像从前那样相处,就大错特错了。
姜晏予以为是自己的提议被拒绝,似乎也不强求,只撒娇让她多考虑考虑。
天衡律所招牌在冷风中挂得高悬,门口来往咨询人群熙熙攘攘,姜晏予站在门口,对这地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向祁清下车后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她跟着也要进去。
“你没有事做吗?”向祁清冷冷地问了一句。
姜晏予显得很委屈:“有啊,但我想陪着你......”
为着两人已经结婚了的事实,向祁清收敛了些许,没有说太多重话,见她杵在原地踌躇,只丢下一句“随便你”,自顾自地向前。
前台的行政郝玥今天没有照镜子,反倒像是盼着她来一样,冲她甜甜一笑,打了个招呼。
却被后面进来的女人狠狠地剐了一眼。
乌黑的长波浪卷发搭配精致的样貌,包裹在西装下的姣好身段线条明晰,连凉薄地挑起眉来,都宛如刺入心底。
向祁清见郝玥愣神地望着她背后,她茫然地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姜晏予的温柔浅笑,没有别的不对的地方。
“怎么了,清清,这么看着我,”姜晏予走上前,很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臂,“我没走,我在呢。”
郝玥不自在地牵了牵嘴角:“这位是......”
“我是她妻子,合法妻子,”姜晏予抢先一步,强调几遍,把“妻子”两个字咬得很重很长,“法律上承认的。”
听了这话,郝玥心里犯嘀咕,她可从来没从向祁清那里听说过她有对象,更别提结婚了,可是偏偏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脸胸有成竹,抱手臂的姿势理所应当地娴熟,好似经常这么做。
“谷律在里面吗?”向祁清不知道她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没空和她多做纠缠,只是问了一嘴,得到一个点头的肯定答复,才将自己的手不留痕迹地抽了出来,往中心会议室走去。
独留下姜晏予和郝玥大眼瞪小眼。
“外来的人要登记,姓名和手机号,都写上。”
郝玥浅哼出一口气,把登记表歪歪扭扭地往前面一推,内心的不满已然藏不住。
“家属也算外来人吗?”姜晏予志得意昂地炫耀,却见对面那人依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放她进去,便掏出手机,按开微信列表。
“我到了。”
“我来接您。”
十秒钟不用,回信和人同时出现,一刻也不耽误。
那个人扶在前台微微喘气,显然是刚从里头跑了出来,手上还举着手机,冲姜晏予挥舞:“这里!姜总,您怎么还自己找进来了,只要您说一声,我就去门口迎接了。”
只要不是在向祁清面前,姜晏予就会恢复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勾了勾唇:“这多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那个人略低了一下头,嘴边弧度咧开之大,“姜总,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涂思竹,是天衡律所的执业律师,您这边请,小玥,帮我去倒两杯茶好吗,在第二会议室,谢谢。”
“涂律师的名字取得真好,听上去就非常有学识,很符合你的气质。”
待到二人去第二会议室坐下,郝玥这才不情不愿地将两杯寡淡的茶水往桌子上一放,扭头就走,姜晏予端起来象征性地抿了抿,笑意加深。
“姜总谬赞了,”涂思竹一身深色的西装,长裤熨烫笔挺,外加竖起的长发显得整个人十分干练,社交辞令也是一套接一套,“您才是我这么久以来见过最有气质的女性,更别提年纪轻轻就接管家族企业,都上新闻了。”
姜晏予摇摇头,她貌似不太想多说自己的事情。
涂思竹眼珠转了转,她心思缜密,一下察觉:“我这人性子直,不懂什么弯弯绕绕,姜总这次托人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咨询什么法律问题吧?”
“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就单刀直入了。”
姜晏予垂眸,她往后一靠,拿一缕发丝在修长白皙的指尖绕了个圈:“我有个小忙,想让你帮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