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祁清忿忿地打字:“我不想见你,别再打来了,也别再发信息了,到此为止。”
肆闹的响铃终于截断,源源不断的信息也不再出现,她松了口气,丢下手机,静等明日白昼的来临。
睡得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了一阵门铃。
向祁清本来睡眠就浅,再加上许多事情堆在一起,淤堵于心,以至于不大不小的门铃就把她吵醒了。
深夜三点。
她打开了门,酒店的走廊外摆放着一大捧包裹精致的黄玫瑰,散发着幽静的香气,而送货的人却不见踪影。
朵朵玫瑰定是在最新鲜的时段采摘而下的,上面不用喷洒水,都带着点点露珠,向祁清犹豫一会,将花拿回了房间内。
黄玫瑰的花语代表了爱的歉意。
虽然可以肯定这束花是姜晏予送来的,但她真不清楚此人是怎么知道她地址的。
“姜晏予,你在我手机上装定位器了?”
明明还是夜色浓厚,向祁清却没什么困意,她拍了一张玫瑰的照片,随手给对面去了信息,回信倒是飞快,显然睡不着的人不止她一个。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
一条一条的疯狂解释,回信的人貌似紧张万分,还撤回了几行错别字:“我真的没有,清清,我是用了一点小方法......但也仅此一次,下次不会了!”
向祁清:“还有下次?”
姜晏予忙又赶紧说没有下次,生怕对方生气,可是回应迟迟不来,过了不久,她小心地发问:“你喜欢吗?”
再没有任何消息收到。
向祁清此时早就抱着手机,闻着花香睡着了。
她太困了,一天经历太多的事,花的香味让她放松下来,不自觉就趴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而姜晏予,正站在走廊的另一头,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
她查出了酒店的位置和房间号,连夜开车回了F城,只为了送一捧她精心挑选的花束,送给房间内沉睡的人。
她明白向祁清不会见她,所以只是默默守在了门外,远远地等她开门,看她一眼。
四年前,她被那条录音里的事实冲昏了头,她不能容忍自尊心被最爱的人打碎,于是甩脸离去。
即便她还是半信半疑,但若是现在要说这一切都是捏造的,那她这几年又算什么?
更别提她该如何对向祁清表达自己的愧疚......
她慢慢地靠着墙,滑落而下,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了进去。
不知不觉间,困意也席卷了她的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异常的头顶触感戳醒。
姜晏予朦朦胧胧,从双膝间抬起头,嘴边还留了一点晶莹的口水,形象全无:“嗯,谁......”
向祁清那张放大的脸就在眼前。
“啊!”她吓了一跳,猛地想往后退,后脑却磕到了光滑的墙面上,疼得她“嘶”了一声。
她顿感疼痛,一手揉了揉后脑,另一手快速升上来,用衣袖袖口擦了擦嘴角,勉强对面前的人弯出一个微笑。
向祁清想到了她们两个人在民政局重聚的那次,自己的狼狈模样,现在风水轮流,轮到姜晏予来尴尬了。
她捂住下半张脸,垂眸笑了笑。
“某些人不仅是神秘的送花使者,还是个变态的跟踪狂啊,不过这跟踪狂也太不敬业了,居然还能睡得着觉。”
向祁清手指弯起,敲了敲她的额头,力道很轻,随后,她站起身,对地上那人伸出手。
意思很显然。
姜晏予上一秒还在满脑子懊悔自己的举动,检索自己满身的形象,现今看见那只手摆在面前,什么都忘了。
她太想念这永远只对她伸出的手了。
向祁清见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掌心,没有任何动作,便倾身上前一把捞起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我们明明认识这么多年,你对我的信任度也太低了,”她拉着她往前走,坚定不移,“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带你一起去看真相。”
向祁清家老宅外冷冷清清,这里的房子上了年头,拆迁也拆不掉,只有她们家还不肯搬,伫立在那个角落。
严高腾一个人站在路的边缘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直到看见她们两个,才谨慎地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