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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代民间出现不同的声音,别想设么百姓名声,纯粹就是权力阶级在对台。老百姓对这些跟他们生活无关的谣言缺乏同理心,现在的百姓可没有参政议政的想法,一部分听过就忘了,一部分就将之变成了神话传说民间故事。
岐阳的世家很多,舆论混乱是必定的,可同时出现如此多的,涉及到最上层皇族的谣言,宇文霁都能看出来其严重性。
他皱眉,不是担心国家大事,是担心熊爹。
“我父亲……”
“大王会受些苦,但性命无忧。岐阳的平王府,陛下已经安排人去打扫了,且常对左右说,当年大王率兵前往岐阳,乃国之柱石。”顿了顿,木茄一咬牙,道,“大公子只要将丕州军权握在掌中,大王当性命无忧。”
他不该下这种结论,他都没见过皇帝,哪儿知道皇帝的想法,且皇帝现在召平王进京可不就心怀恶意?可是木茄急需在宇文霁面前立足,只能莽撞一把。
十代皇帝召诸王勤王,后来又大封弟弟们,诸王是他对抗世家的后盾。即便他想杀鸡儆猴,应该也确实不会伤害熊爹吧?
宇文霁苦笑。
此时刘害突然敲门了:“大公子。”
“进!”
刘害看了一眼木茄,见宇文霁没言语,便也没自作主张让他避让,道:“外头有个崔家子,叫崔猖的,在外头求见。”
“崔猖?”宇文霁一听就满脸腻歪。当年来做他陪读的崔家子之一,就叫崔猖,因这个名字比较特别,这人也有些特别。宇文霁还以为对方很猖狂,结果他整日睡眼惺忪的,但崔小熊也不搭理他,因此如今提起来,宇文霁还有些印象。
但再怎么特别,在乌墨那件事上,崔猖的行为也和其他崔家子保持了同步——看似旁观,实则庇护,都不是东西。
除了那三位废人宇文霁前几年还关注过,后来就将他们彻底扫进记忆的角落了。崔家老一辈还在位呢,若不去特意打听,崔家这些小辈也很难有什么消息传进宇文霁的耳朵里了。
像这种敌人的内部来人……还真得见见。就算他带来的是假消息,那也证明了对方是要行动了。
崔猖未穿长衫,打扮得仿佛个樵夫,但也无人怀疑他的身份,脸、颈和手,一看就知道不是樵夫。
宇文霁也能从眉目间认出,他正是当年的伴读,只是现在他没了当年的闲散,满面油汗,神情焦虑。刚被带进门,崔猖不待宇文霁开口便跪倒在地,道:“大公子,崔家欲害您。”
卯日将军偷袭不成被反杀的事儿,已经传回来了。
崔家得到了宇文大趾的真实战绩,他们就被吓着了。
这是一个有着无限发展的,八岁猛将,且他对崔家怀有敌意。
自从崔小熊和崔家众伴读被彻底刚回来后,崔家努力想要跟宇文大趾改善关系,“甚至”让崔小熊直接收他为徒,但宇文大趾骂他“教出贼子贼孙!”,这句话还给传出去了,甚至损了崔小熊的名声。
——崔小熊想干什么,世家谁不知道啊?其实崔家还真是想偷的,偷平王的家业。但你做得好,日后就是崔家辅佐平王,王与世家和睦互助。结果崔小熊蠢,让一个幼儿都看出来了,引人耻笑。
谁听说过蠢货当名士的?
崔家的门客都跑了一波,崔小熊的一位弟子甚至自戕了,崔家刚宣扬他以死为老师明志,便从外地传来了消息,原来他给友人送了遗书,说错拜了小人,无奈师徒名分已成,他羞愤之下,只能自绝于天地间了。
崔家颇为收敛了一阵,且一直想找补,先是想给宇文霁定个娃娃亲,与他年纪相仿的姑娘,随他挑拣。
熊爹还真动过心,毕竟他儿子的婚配,也依旧只有崔家能搭上了。可与崔王妃商量良久后,两人一起放弃了。
这倒不是顾虑宇文霁抵触,当年平王家跟崔家的仇更大,熊爹自己还常常带人去抢崔家田地里的麦子呢。可娶过来后,就是妻子了。熊爹按照他自己的经验,认为成亲当天,握着妻子的手,应该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崔家如今家主的态度,确实太过了。熊爹已经彻底下了决心,要在他死前,彻底磨掉崔家,将来的丕州,不需要崔家这样一个短视的家族。这才有了方家的方品成了宇文霁的老师。
后来崔家又想送姑娘进来给宇文霁当侍女,这自然不是正经的崔家姑娘,大概是远房的,或父不认的那种,但毕竟姓崔。
熊爹都下决心了,娃娃亲都否了,这种事当然也不会答应的。
熊爹一直在打压疏远崔家,甚至去年又出了崔家的田地刚收了麦子,便有“盗匪”去抢麦子的事儿。
如今熊爹去岐阳,最高兴的必定是崔家,可宇文霁的表现,晴天霹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