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粉青相间衣裳的姑娘“嘘”她,“你不知道今儿柳夫人请了未来的皇后娘娘来么,那姑娘病弱的走路都喘,不是那位林姑娘还能是谁?”
“啊!她就是林姑娘呀!”一个橘色衣衫的姑娘兴奋道,“今儿可算见着真人了!早知道我方才多看几眼了!”说的很是遗憾。
另一个淡粉衣裳的姑娘笑她,“你遗憾什么,来日你进了宫,还不是能天天看她?”
橘色衣衫的小姑娘顿时羞赧,作势去打她,淡粉衣裳的姑娘一边躲一边笑,“我说的不对吗?谁不知道你娘也给她下了帖子?哈哈,宋姐姐来日发达了,可不要忘了妹妹我呀!”
几个小姑娘在下面笑笑闹闹的,楼上崔巧儿到底是小姑娘,心照不宣的事情一下子被挑破,还在林妍面前,顿时也脸红,说,“我去叫她们散了。”
“你别去。”林妍出声拦她,说,“不是什么事情,叫她们闹吧。这位宋姑娘,可是京兆府尹宋大人家的孩子?”
“是。”崔巧儿恭敬道,“京兆府尹前月才升了刑部侍郎。”
“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林妍笑着对崔巧儿说,“这一句,你该说‘她父亲才升了刑部侍郎’。”
崔巧儿一凛。抬眼看林妍,却见林妍似也不过是一句闲话,悄无声响地半合了窗扇,把自己隐在阴影后,捧茶慢品。
崔巧儿不知怎的,竟觉得林妍这一身气度,压的她不敢说话了。
几个小姑娘竟在这暖阁下的藤椅上坐了下来,继续闲话,你一言我一语地全飘进了二层上林妍几人耳朵里——
“那位林姑娘身边的人是谁呀?于将军吗?”
“怎么可能,都说那于将军是个母夜叉,那姑娘也是个清丽美人,不会是于将军。”
“我知道了!听说魏将军有个外室,一直跟林姑娘住着,还是和林姑娘一起从软玉楼里出来的,是不是就是她?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姓夏。”
“对对对!就是她!”
“听说她跟了魏将军好多年了。”
“我也听这么说的,从魏将军打下来京城起她就跟着魏将军了。”
“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成婚呢?”
“怎么可能呀,她一个青楼贱籍的出身,魏将军怎么可能娶她?不过玩笑一场罢了,魏将军那般英雄,肯定要迎娶名门贵女的。”
这话说的,听得楼上的林妍与夏莹都皱眉,脸色难看。崔巧儿要被吓傻了,站着也不是,退下也不是,去拦也不是,可不拦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夏莹与魏钊不是不成婚,而是原本就定好了今年年初的婚期,去年年底就在落定着六礼了,突然林妍的出身被揭穿,小林府被禁卫军层层包围,魏钊接调令出征……一系列变故接二连三,这才耽搁了婚期。而等林妍回来她就重病,夏莹若是与魏钊成婚,就要搬去魏府,万没有继续在小林府里住着的道理。她与魏钊都不放心林妍,故而,才又把婚期拖得遥遥无期。
下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也不知道这位林姑娘……”
“哎我和你们说!”这一听就是那位宋姑娘的声音,“这位林姑娘以前和那位楚四少爷的关系可不一般呢!当年她仗着楚四少爷宠爱,可是横行霸道!”
一众小姑娘顿时来了兴趣,“你仔细说说。”
“就是有一年啊,有一位从地方上调来的知州的夫人,因她们软玉楼的姑娘勾搭她官人,那夫人去软玉楼讨要说法。不敢想,就这位林姑娘,居然叫软玉楼的护院们把那夫人五花大绑,打了一顿!”
“啊?这么嚣张?”
“是啊是啊,她一个贱籍的妓子,居然敢打官家夫人?”
“是呀,她不要命啦?你骗人的吧?”
“我哪里骗人了!你不知道那事儿在京里闹得多大!”宋姑娘言辞凿凿,“后面的才精彩呢!那夫人告了衙门,传了她过堂,你们猜怎么着?”
她卖了个关子,立马就有姑娘追问,“怎么着了?”
“嘿!我爹亲口说的,这林姑娘刚被押过来呀,后脚楚四少爷就到了!居然说叫林姑娘先回去,他留着替她待审!哎呦,我爹哪儿敢审他楚大人呀!”
“天呀,这般藐视公堂?”
“可不是嘛。然后,也不知道楚四少爷他做了什么,第二天啊,那知州亲自来府衙里撤了状纸。你们说说,这两个人的关系能一般了?那时候京里都传呢,‘入幕之宾’和‘红颜知己’,两个人的关系呀,好着呢。但有什么宴饮游会,形影不离的。”
“那岂不是……”
“怪不得,前两年,听说林姑娘为了那个楚四少爷,当朝顶撞陛下了。”
“还带着她那近卫营就围了楚国使馆,把禁卫军都赶走了。”
“是呀,‘入幕之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