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意思……”江云疏的房间里,女人拿着手机,看着挂断后的通话页面,心一点点寒了。
为什么没交代就挂断了?
祖地那边……是要放弃江云疏了吗?
女人愣愣地看向床上的女孩,这是生死都不管了吗……?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女人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放下手机,匆匆离开房间,跑下四楼。
“没交代?”
男人沉默了一阵,问道。
“一句话都没说。”女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头疼地问道,“那我们这现在怎么办?我就说你不该把她接过来的……现在好了,他们可以不管她,但她要是真在我们这里出了事,祖地那边不得削了我们。”
“真是个祸害,谁都不要她。”女人无力地说道。
男人沉默着,又拿过了酒杯。
“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算了。”女人瞥见了,烦躁地骂了一声,但也没再阻止。
房间内,仿佛有压抑的乌云笼罩。
…………
江云疏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前方忽然一亮。
明媚的阳光洒下,亮白最浓的深处走出一道模糊的白衣身影。
霎时,她四周的景象一变,朦胧中,巍峨繁复的古代建筑拔地而起,在阳光下延伸向远方。
“景鸢殿下,景鸢殿下……”
“小鸢?”
“诶,小鸢!”
“江景鸢?等久了吧,我这就带你回去。”那看不清面容的模糊白衣身影拉住她的袖子,带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
江云疏愣愣地看着他,张开嘴,缓缓地发声:“你……是谁?”
“嗯?”那白衣少年一愣,模糊的面容上明显瞪大了眼睛,震惊地转回头看向她,“你你你和我说……等等,不对,你问我、你问我……”
“我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问我我是谁??!”
他抬手捂着心口,受伤地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墨色的眼眸中有泪光闪烁。
江云疏艰难开口发声:“你说,我记住你。”
“我是你哥啊!我是江景渐啊!!”白衣少年猛地扑了上来,带着淡淡的香味,狠狠抱住她,尖叫道,“江景鸢,你不会是个傻子吧?!”
你才是傻子呢……江云疏被他勒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松手。
江景渐松开手,看了她一眼,下一瞬又眼泪汪汪地抱住她,“没关系的江景鸢,哪怕你是个傻子也没关系的,你要一直跟着我,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江云疏:“……”
你要想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江云疏望向前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亮白的阳光太过晃眼,那些建筑模模糊糊又朦朦胧胧,让她看不清具体的细节。
江景渐抱住她,眯着眼睛用脸蹭着她的脑袋,嘴里发出奇怪的呼噜声,边说道:“江景鸢江景鸢,你这样傻乎乎的,一定要永远跟着我,知道吗?”
江云疏没应声。
江云疏觉得好像他下一秒就要啃上自己的脑袋。
“江景鸢江景鸢……”那白衣少年又侧头蹭了蹭她的脑袋,喊着她,“你知道了没有,江景鸢?”
江云疏绷着脸,不吱声。
“江景鸢……”
“云疏小姐、云疏小姐?”
一只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江云疏眨了下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睁开眼睛,是醒了。
江云疏撑着床面坐起,环顾了一圈四周陆陆续续离开房间的身影,对着等在旁边的一人“嗯”了声。
那人松了一口气,没成傻子就好。
等到回应,他对着江云疏点点头,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
“云疏,那你再休息一会儿,妈妈先走了。”养母也对着她疲惫地笑笑,转身走了。
门被关上。
江云疏这才感知到自己出了一身汗,眨了眨眼睛。
是梦吗?
她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
“江景鸢,江景渐……”江云疏回忆起这两个名字,心突地一急跳,她猛地翻下床,踉踉跄跄跑向桌子。
找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将这两个名字记了下来,江云疏这才松懈下来。
没什么意外的,她就是知道这是哪几个字。
心脏的微弱抽痛紧接着袭来,她瞬间四肢发寒发虚。
江云疏控制着平缓地呼吸着,扶着桌子,将这阵微弱抽痛忍了过去,发虚的四肢慢慢挪到椅子上坐下。
纸上,匆忙写下的凌乱字迹墨水未干。
江云疏盯着那两个名字,发着呆。
…………
一连休养了两个月,病好了,江云疏整个人却还是无力发虚,时常犯困,就是醒来的时候也病恹恹的很没精神。
好像自她醒来的那一天之后,她的面色愈发苍白,眉眼间隐隐含着一抹忧愁……
好不容易会多说些话、会多出门转一转的人,又变回了从前旁人说十句她答一句的样子,不爱出门了,整日整日埋在房间里看书。
——先前终日交替着徘徊在她门外唉声叹气的人也不来了。
不再必须让她下楼吃饭,没有人再有心思理会她,只让人送饭进去,保证人活着就行。
房间内。
午后的阳光投入房间,照耀出一片灼热。
江云疏捧着书,整个人藏在灰蒙的浅浅阴影里,歪着的脑袋抵在寒凉的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