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赤.裸的身体和一床的衣物,还有铜镜中满面潮红的自己,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昨天干了什么。
不是,他怎么就这样了?
这蛊虫和催.情药有什么区别?
比催.情药还猛,别的药激发的欲望,这蛊虫直接攻心。
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平复了一下躁动的春心,洗漱完毕后接过了仆从给他的递一封信。
他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写着顾茗松的落款,最上面写的两个字的题目是家书。
——他现在有点看不得顾茗松这三个字,他有点过敏。
他催眠了一下自己,甩了甩头把昨天香艳的梦境甩出脑海,往下匆匆扫了一眼,发现内容乱七八糟,每一行的字迹长短不一,排版很歹毒。
家书
我拿了你很多衣服,但是
拿的很少。
你再寄点过来,我想你想
的睡不着,难受快受不了了。
衣服也越来越没效果,我真是
服了!
鹿舟天气好潮啊,今天刚下
了雨,想和你一起采蘑菇吃。
李折竹:?
不太明白这些话的因果关系,但是他还是让管家把自己的衣服收拾收拾寄给顾茗松。
作为蛊虫的另一个受害人,他太懂那种魂牵梦绕,恨不得去梦里相见幽会,一解相思之苦的感觉了。
春节的时候,顾茗松给他寄了鹿舟的特产,和一封家书。
而三皇子那边,也终于有了动静。
元宵节那天,京都张灯结彩,人山人海,摩肩擦踵,灯笼从东街挂到了西街,小贩们支起摊子,孩童们猜起谜语。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后半夜,又恰逢元宵节,整个京都到了最懈怠的时候。
护卫在京都和京畿要地的禁军突然发难,迅速封锁关键宫门,切断皇城与外界的联系,避免传递消息求救,同时直奔皇宫内部,冲向安乐帝寝殿。
李折竹此时正在指挥亲卫将大门堵住,把沸水和热油放在围墙下面,避免外面的叛军进来伤害到他。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紧锁的大门,紧急着又是巨大的咚的一声。
不绝于耳的撞门声让人不由自主地神经紧绷,李折竹这下汤圆也不吃了,茶叶不喝了,亲自带着亲卫来到门前,神色冷肃地看向门口。
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吱的一声,堵住大门的巨大物件发出剧烈颤抖。
寒光一闪,一簇箭矢破空而来,直奔他的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咚一声,姬玉的剑刃出鞘,挡下箭矢。
他抬头看向箭矢发射的方向,发现不知何时墙上爬上了叛军,他们弯弓搭箭,不断向里面发射箭矢,一时之间嗖嗖的声音不断,
“后退,都回到屋里去!”他立刻吩咐。
他们迅速回到屋内,用建筑作为掩体挡住箭矢。
管家紧张地一直踱步,面色惨白,十分恐慌:“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多官兵?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皇子宫变了,”李折竹沉稳道,“外面撞门的应该是周传树的人。”
毕竟原剧情中,就是周传树带人进入闲王府杀了二皇子。
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堵住的物件也被暴力推开,叛军涌入,水一样的泄进来,冰冷的刀锋反射着火把的火光,像是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冲进去,杀李折竹!”
亲卫和叛军的厮杀一触即发。
院门外,身穿铠甲的周传树骑着高头大马,悠哉游哉从外面进来,他头发用细细的绸缎高高束起,眼下一滴红艳的泪痣极为妖艳,眼神阴鸷森冷,嘴角噙着一丝令人恶寒的笑意。
随着叛军的刀光落下,亲卫一个一个倒下,血液到处喷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具具尸体躺在地上,又被踩踏。
周传树浑然不在意,他翻身下马,在刀光剑影中闲庭信步,走到院子内槐树下,拿起石桌上温在酒壶里的酒,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然后轻轻举起,隔空冲李折竹做了个碰杯的姿势。
他们隔着一杯酒遥遥对视,李折竹神色冷漠,而周传树闲散悠闲,不像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反而像是在哪家庭院中赏月。
李折竹的两百亲卫根本不够看,很快,院内重回寂静,叛军将他团团围住。
他平静地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一壶茶,飘着袅袅的水汽。
“抱歉啊,老乡,”周传树阴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声音嘶哑,“任务所迫,你活不过今晚了。”
迎着对方傲慢的目光,他岿然不动,手指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扳指,温声道:“是吗?”
他抬眼温和一笑:“你确定今天死的会是我吗?”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周传树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