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摘下头上遮阳的帽子,好奇地瞧着燕程春面前的米皮卷饼。
卷饼他们都知道,镇子上卖的人恁多,但是镇子上的卷饼,全都用厚厚的面饼卷着,里面的馅料抠一抠就看不到,忒贵!
可春小子这卷饼,咋和镇子上的不一样嘞?
“春小子,你这饼怎么这么透明,里面装的啥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啊。”
说话的是上游村的一位伯伯,他本想拿一个起来仔细瞧瞧,可他刚做完农活,手指甲缝里都是浓黑的污泥,他看着干净透亮的卷饼,擦了擦手,没再伸出去。
燕程春看到了,包了一个卷饼递给这位伯伯,笑着说:“张伯伯,这是小子在郓城吃过的道外来菜,叫春卷。”
米皮卷饼其实就是现代的春卷,只不过表皮并不经过油炸,而是用一种稻米磨浆做成的透明饼皮卷起里面的芯子。
里面的芯子也很自由,想吃肉的,就放点肉,想吃蔬菜的,就多卷蔬菜。
只是在卷之前,记得撒上调料汁和馅浆就行。
燕程春摸不准这里的人喜欢吃什么口味,所以没做完整版,他把切好的菜和米皮分开放,又准备了好几种调料,一个个瓦罐摆在小车上,干净又整齐,旁边的嬢嬢婶婶看了,都夸燕程春做事仔细。
“诸位长辈不妨尝尝?这大夏天的,吃一口爽脆的心里也舒坦。”燕程春推销自己。
昨天买过燕程春豆腐箱包的人最先等不及,吆喝一声,“春小子,给哥哥来一个尝尝。”
一个米皮卷饼才三文钱,就这三文钱,尝个鲜也值了!
“好嘞,大柱哥,你要什么味道的啊?”燕程春用镊子摊开一张米皮,放到手心的木板上,表示自己的双手不会直接接触这些吃的。
虽然这里的人都不在意这些事情,但身为现代来的燕程春,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大柱哥看了,挠挠头,随手指了四个罐子,“就这四个吧。”
“来咯。”燕程春麻利地把东西卷到米皮里,然后带上大柱哥选的调料汁,最后要收饼的时候,燕程春手腕一转,用镊子卷着米皮慢慢卷成一个卷状,递给大柱哥。
燕程春的动作精细又好看,周围的人看了,忍不住自己也转转试试,只是他们手上空空荡荡的,凭空扭手腕,略显滑稽。
大柱哥把钱放到燕程春的钱罐子里,迫不及待咬了一口,顿时,嘴里被各种口味占满。
“好酸。”
起先是酸口的,紧接着是一点点甜味,牙齿落下,嘴里是爽脆的白菜丝,菜瓜丝,还有小块的黄瓜,与几片散发着芳香的槐花。
槐花之下,好像还有搓成一条一条的肉丝,量不多,但吃起来很弹牙。
这些食材带着最后那点麻椒和菜油的味道,一起在嘴里膨胀,形成一种让大柱哥无法形容的味道。
“这……这是啥味道啊。”大柱哥没读过书,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味道,只能又吃了两口。
吃了两口后,还是不知道咋说,于是又吃了两口。
两口接两口,大柱哥嘴巴大,几口下去,一个卷饼已经没了。
大柱哥咂咂嘴,还没尝着什么味儿,就已经吃光了,不爽,实在不爽。
“春小子,再拿一个!”
大柱哥这次自己精心挑选了内芯和调料,还额外加了一点鸡蛋酱和菜酱,那滋味,绝了,比刚刚的清淡味道还下饭!
“刚才那个味儿太淡了,虽然清爽,却没什么吃饭的感觉,还是这个香!这加了鸡蛋酱的,就是带劲!”大柱哥握着加了鸡蛋酱的卷饼,大夸特夸燕程春的手艺。
姜幸不在这儿,外村不知道燕程春娶妻的,便都认为是燕程春自己做的。
燕程春还是那样,不解释,也不反驳,旁人怎么认为的,就怎么认为。
大柱哥吃的起劲,旁边的人看着心里也痒痒,纷纷也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