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人们对这场血雨腥风津津乐道。后来,逐渐有人发现事情不对劲,就算那几个魔卡拉人互伤致死,涂罗怎么死的?
村民们越想越害怕,联想到那疯男人的话,猜测袁野被魔鬼附身,毕竟他出生时伴随灾难。有村民提议:“不如请法师驱魔?我认识一个得道法师,之前刘家小儿中邪,用了多少方法,请了多少名医不见好,但那位法师一来,做了场法事,嘿,你猜怎么着?”
众人道:“如何?”
那村民拍手道:“好了!就是那位法师治好的!”
众人喜出望外,道:“那还等什么?快请法师!”“可是谁知道法师住在哪?”“这可难办,法师们云游四方,踪迹难寻……”
众人正惆怅,忽见不远处两辆马车缓缓驶来。
村中鲜有马车经过,何况是两辆造型奇怪的马车。前一辆马车顶上插着黄旗,旁边坐着两小童。后一辆马车比寻常马车小,且门窗紧闭,用符纸封着,外面还有层层锁链捆绑。当真是古怪至极!
众人疑惑间,马车停下。两个小童掀开帘子,一位法师装扮的男人走下来,身着长袍,臂挽拂尘,俨然是道者模样。
人群中有人喜道:“是那位法师!我们有救了!”“法师一定是算到此处有难!快!快请法师!”说话间,众人围上来。
其中一小童对众人道:“家师远离红尘,云游山水。途经此地,见上空黑云缭绕,挥之不去,特改道入山,不想此地有人烟,尔等休得冲撞法师。”
那法师却是慈眉善目:“无妨,尔等……”
话未说完,第二辆马车中传来异响,有村民按捺不住好奇:“这马车中是何人?怎么迟迟不见下来?”说着上前一窥究竟,法师忽然抽出拂尘,狠狠抽在那村民手背,怒道:“此乃镇魔之物!尔等岂敢触碰?”
“什么?!镇魔?”众人大惊,连连后退。
法师抚须道:“前些日子,我算出此地发生血光之灾。如果老朽没算错,死的不是本地人,”说着指向不远处,面色凝重道:“那便是案发现场,当天大雨倾盆,血流成河,此乃……不祥之兆啊!”
村民震惊道:“神了!这都能算出来!”
法师叹气道:“灾星降临!灾星降临啊!你们村子要倒大霉了!”
众人皆是惶恐之色。这时,人群中爆发出尖锐的声音,“倒大霉!倒大霉!哈哈哈!你们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
这声音将大家吓了一跳,转头望去,正是那疯掉的瘦男人。自从亲眼看见那场惨案之后,他就神志不清,经常说不吉利的话。众人忙将他赶走:“死疯子!别咒大家!”“大师既然带了镇魔之物前来,请救救我们吧!”“是啊,法师,只要你能救大家,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钱都给你!我们给你建庙上香!”
法师勃然大怒:“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来此是还此地一个安宁,你说这话把老朽当成什么了?此行老朽分文不取,只为苍生除害!”
闻言,众人更加钦佩:“法师大义凛然,道德高尚,若有帮忙之处,尽管提出来!”
法师道:“闲言少叙,且带我去那魔物落脚之地!”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袁家。推开门,一把白刃劈面砍来,险些劈在法师面门上,法师踉跄道:“这……”
村民忙解释:“这是陈屠户家的杀猪刀。自从被这小子拿走,不曾归还,整日拿在手里把玩,那陈屠户也不敢上门来要,今日正好还他,”说着去取刀,不料袁野抢先握住刀柄,将刀夺了回来。
袁母匆匆出来,道:“大家伙这是……”
“哎呀!袁大嫂你可好利索了!”村民道:“我跟你说,你儿子被魔鬼附身了!”
袁母道:“我儿好端端的,怎么被附身了?”
村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袁野在旁边听着,面露不耐烦,拿刀赶人。袁母忙拦住他,道:“阿野我儿,不要胡来,当心伤人!”又对众人道:“不就是一把刀吗?算我买陈屠户的,行吗?”
众人道:“袁大嫂,你糊涂了,你好好看看他,他还是你儿子吗?”“是啊,难道你想让他害死大家不成?”
袁母面着面容阴郁的袁野,沉默片刻,道:“如何能让我儿好转?”
法师整理了下衣服,道:“你儿印堂发黑,双目阴沉,加之先天智缺,阳气亏损,正是魔鬼附身之兆,”他煞有其事地看向袁野头顶,道:“此鬼面目惨白,似被淹死之人,你们村中最近可有人溺水?”
众人道:“没人溺水呀!大师慧眼识珠,可否说说这鬼是什么模样?”
法师道:“此鬼面目全非,实在不好辨认,它手里拿着烟杆……”
袁母吓得一震。
众人道:“啊!那不是在鬼海死去的袁……”“早听说那个地方怨气深重……”
“闭嘴!”袁野忽然暴喝一声,吓得众人霎时噤声。也不怪众人如此反应,在村民们没有听见过袁野说过话,自然而然地默认,他不会说话。
袁野冷冷地看着众人,沉声道:“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们!”
众人吓得一愣一愣的。
袁母脸色惨白:“求大师救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