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那天是个艳阳天,四月空气炎热。
陶然穿着长袖长裤走进教室,仅露出皙白的手腕和脸颊。
她来的不算早,班里同学都到的差不多了。
相熟的同学看到她很是高兴:“陶然你回来啦?是校考考完了吗?”
陶然被绑架的事蒋家花了不少钱封锁消息,只有少数几个亲近的人知道内情,育才的同学只当陶然迟迟没有归校是在还在考专业课。
陶然人大方,平时经常请班里人吃小零食喝奶茶,说话也温柔,而且她成绩不好,和冲刺班的学生没有竞争,大家都挺喜欢她的。
看到她回来上课,一时都有些兴奋,不一会陶然位置上就围了一小圈。
陆星沉透过围着的人群看了陶然一眼,没有上前。
其实在走廊的时候陆星沉就看到她了,英语老师叫他去办公室拿试卷。
陆星沉回去的路上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不由站定。
女孩瘦了很多,脸色透着股病态的苍白,却不损丝毫美丽。
是生病了吗?
陆星沉有将近一个月没见陶然了,由记得上次见面还是高考的考前体检。
女孩笑着说还有11天回学校上文化课。
有了个具体的时间,枯燥的日子莫名有了期待。
然而11天过去了,女孩并没有回来。
陆星沉尝试过联系她,然而发的短信和电话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那段时间孟妍也请假,再次回到学校上课的孟妍,精神状态看着很不好,似乎经历了很不好的事情。
陆星沉把试卷分成等份,给前排的同学传下去。
回到座位,陆星沉静静写着试卷,注意力却有些不集中。
女孩声音柔和,耐心回答周围同学的问题,听到好笑的还会轻笑出声,和以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同桌见陆星沉笔一直停在一个地方上,好奇是什么样的难题难倒他,好奇的瞥了眼。
是道很基础的填空题。
这种题目以陆星沉的能力甚至不需要演算,直接就能写出来,怎么十几分钟过去了还停在这。
不会……是在开小差吧!
一想到年级第一也会摸鱼,同桌瞬间感觉陆星沉整个人都亲切了。
陈真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心思有些沉,无意识的篡紧掌心橡皮。
上课铃声响起,周围同学散去,陶然座位瞬间空了下来。
孟妍看着陶然欲言又止,眸中担忧。
刚刚人太多,她也没来得及好好和陶然说话。
如果是自己经历了那样一场磨难,孟妍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勇气再上学,可是陶然养好伤就直接去了学校。
眼中依旧明媚,还是那个待人温和的陶然。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女孩冲她弯唇,笑容一如既往的温软。
陶然看了眼孟妍就知道她又开始自责了。
这个时候英语老师进来了,陶然不好多说什么,桌子下陶然轻轻摸了摸孟妍手,无声的安慰。
孟妍眼眶泛酸。
离高考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陶然好似完全走出来了,每天按部就班上下课,吃饭回家。
午饭是在学校食堂吃的,食堂的饭和好吃永远挂不上边。
陶然夹了两筷子就有些吃不下去了,孟妍要保持身材,吃的也不多。
倒掉剩饭,两人往教学楼走去。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很快走到她们前面,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来拦住陶然。
孟妍惊讶看向来人:“班长?”
被碰到的瞬间陶然猛的后退一步,本就苍白的脸蛋越发没有血色。
她的反应有些大,站在旁边的孟妍也吓了一跳。
“然然,怎么了这是?”孟妍看陶然脸色不好,担忧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去医务室。”
陆星沉拧眉,他摊开掌心,递来一张卡片,“你的饭卡掉了。”
顿了顿,他看向陶然,镜片下的眼睛难掩忧色,“我刚刚,是不是抓疼你了。”
事实上那只手的并没有用力,只是很轻的碰了一下,但是碰的地方正好是陶然昨晚用刀片划过的位置。
伤口还没有处理,猛一下被碰到有种撕心的疼痛。
陶然摸了摸兜,空荡荡的,应当是打饭的时候不小心掉的。
接过饭卡,陶然唇瓣苍白,她笑了笑道:“没有,刚刚只是条件反射,谢谢班长。”
孟妍不放心:“真不用去医务室?”
陶然摇头:“真不用,快午休了,我们回去吧。”
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陆星沉垂眼,看向指尖。
上面沾着血迹。
陆星沉心口沉了沉。
高三晚自习9点半下课。
陶然收拾好书包,和孟妍告别,向停车场走去。
陆星沉背上书包,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跟上。
自行车骑出校园,陶然却没有往家的方向去,而是去了城中街。
城中街是晋城最繁华的区域,10点,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行人。
陆星沉看着女孩把山地车停在一家酒吧外。
车停好,她没有先进去。
荫蔽柳树下,她从口袋摸出一盒烟,打火机啪嗒声响起,火苗窜出,熟练的吞云吐雾。
盛夏的天,她穿着柔软长裙,五官纯净,细长的指尖夹着女士长烟,有股说不出的风情。
暖黄灯光照在女孩美丽的侧脸,剪影好看的惑人。
一支烟的功夫,已经好几个男生来搭讪,要加联系方式。
女孩笑了笑,掏出手机随意点了点,竟没有拒绝。
陆星沉清眸淡淡,镜片光泛着冷意。
女孩抽完烟走进酒吧,陆星沉跟了进去。
酒吧生意很好,音响震天响,五光十色的灯光下,舞台上穿着清凉的女人和男人贴身跳舞,台下氛围火热。
人群攘攘,陆星沉险些跟丢陶然。
女孩走到吧台角落,点了很多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陆星沉狠狠拧眉。
陶然一进来就引起酒吧很多人注意。
她长得好看,出手阔绰,每次来了也不怎么玩,就只喝酒,名贵的酒一打打上,跟喝水一样。
一般家底的人可真不敢这个喝法,女孩显然是个身价不菲的小富婆。
酒保都爱找她买酒,她性子好,好说话,向她介绍酒她通常都不会拒绝,酒保在她那一晚上的业绩可以抵得上往常大半年的。所以每每见到她来就像是看到了财神爷。
不一会,一个穿着黑T,短发,痞帅的男生走到陶然身边,两个人似乎说了什么,女孩脸上笑容轻佻,修长的指尖挑起男生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