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闻政实在是被高强度的复健折磨得身心俱疲,才会睡得这么早。
她没有打搅他,轻手轻脚地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套睡衣躺在他身边。
没想到她刚躺进被窝,闻政的手就搂了过来,带着睡意的温热掌心精准扣住她的腰窝,鼻尖埋进她发间轻蹭,带着雪松尾调的气息裹住她,像某种本能的标记动作。
“原来你没睡呀。”夏棠跃捏捏他的鼻梁,凑近他,吻了一下他的唇。
闻政睁开了眼,他膝盖上未拆的石膏硌到了她的小腿,却执意将她往怀里带得更紧。
“没见到你,舍不得睡。”他灼灼地盯着她,目光逐渐火热。
透明的空气彷佛被点燃般微微扭曲,每一次呼吸都交换着滚烫的渴望。
夏棠跃能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像被攥在掌心的火种,随时可能引燃整片荒原。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肢往上,在她的锁骨附近摩挲。夏棠跃耳尖霎时烧得通红,肌肤在他指尖下泛起细小的战栗,她按住他不安分的手。
“别……这里没有那个东西……”
闻政发出低哑的笑,忽然低头咬住她的唇,又稍稍退开了点,伸手打开了床头柜。
“傻妹妹,这里可是医院。”他边说,边把婴儿嗝屁袋撕开包装。
夏棠跃坐直腰时,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浸了蜜的棉花,又软又烫,闷哼着发出声。没过多久,她就耍赖趴在他身上不肯再动,嚷嚷说着自己累了没力气。
闻政手臂收紧,乌黑刘海凌乱地垂落在眉骨,发丝间隐约露出那双灼人的眼睛。
晃动间夏棠跃把手撑在他的肩膀,两人在这呼吸交缠的方寸间对视,将所有未说出口的热望都熔进深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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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政有健身的习惯,身体素质优于常人,所以复健时他总是咬着牙超额完成训练量,康复师制定的每日训练计划,在他这里成了起步标准。
夏棠跃每天两点一线,白天在美术馆上班,晚上在医院陪他,如此过了近半个月后,医院终于批准闻政出院了。
竺上和端木榆两人都来接他,搀着他从医院离开送他回家。
夏棠跃在确认闻政可以自理之后,回到美术馆继续整理这段时间她筹备的关于《敦煌文物流失与回归之路艺术展》的策展方案。
虽然投资方案复仁集团已经批准了,但具体的落实还要进一步敲定细节,她联系过数位以敦煌题材闻名的画家,试图借出他们的画作,结果所有人都把她给拒了,拒绝的理由更是五花八门。
夏棠跃从未试过这样的情况,就算是以前她刚接手美术馆,还没什么名气的时候,都没试过被人用 “档期不合”“作品需闭关养护” 这种模棱两可的理由集体婉拒。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因为一直在医院陪闻政复健,一时没能抽出时间去调查。
而复仁集团迟迟等不到她的方案,已经连续两次催促了,再不定下来,估计就要启动撤资程序了。
夏棠跃心中焦急,只好先带着半成品去复仁集团,汇报目前遇到的困境,给自己争取多一些时间。
古嘉平接待了她,表现很正常,似乎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而心存芥蒂,甚至还给她介绍了其他钻研敦煌题材的画家。
夏棠跃在心中暗暗吃惊。
她直觉古嘉平并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可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错。
“谢谢,我会尽快确认展品的,到时候再给集团提供详细的方案。”
古嘉平点了点头,闲聊似的问:“闻政不是你哥吗?可我怎么听说你和他在一起了?”
夏棠跃蹙眉,惊讶在眼底一闪而过。
听说?
听谁说的?
古嘉平和他们的社交圈没有交集,是怎么得知的?
许是看出她的疑问,古嘉平说:“闻政以前是我上司,我多多少少还能听到他的消息,他好像还出车祸了。”
夏棠跃冷着一张脸,没吭声。古嘉平表情寻常,可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多心,她总感觉他的眼神隐隐带着一丝亢奋。
“我就是随口问问。”古嘉平说:“好奇嘛。”
夏棠跃对着他假笑,从复仁集团离开,就在她胡思乱想古嘉平的意图时,网上炸开了一条消息。
「LUMINOVA集团太子爷李尧涉嫌雇凶杀人,警方已介入调查。」
她睁大了眼,连忙把这条新闻稿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赶紧打电话给负责案件的警官。
警官说李尧确实有很大嫌疑,已经查出撞他们的货车在事发前的一段时间频繁出入他所掌管的一家化学品公司,肇事司机也被查出有一张匿名注册、定期接收海外汇款的瑞士银行卡。在案发前三天有一笔三百万的神秘转账,款项来源层层加密,尚未明确。
目前这些都还在调查中,不知道是谁在网上发布的消息。
夏棠跃脑袋发麻,有种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