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凯手揉着手,舒缓一下刚才使大劲后的不适,板着脸闷闷不乐。
“丁小凯。”宵何揣着兜走在他面前,倾身把头探到他眼前,伸出手指指着他的脸,明知故问:“你这英俊潇洒的脸怎么黑了一块啊?”
他鄙夷地扫了眼宵何,知道他在有意嘲讽着自己,嫌弃地拨开他的手指。宵何看着他吃瘪的样子笑出了声。
“哎你说你,图啥啊?”宵何道:“明知那怂蛋主动约你就不可能没事,你还明知道是个局还要往里跳……”
“那家伙是不是激你了?”宵何反应过来说:“又提孙巧了?”
丁凯避开对视,拇指指腹抹过唇角,轻点头。
宵何苦口婆心劝人回头:“我的好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
宵何越说越郁闷,看着他兄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忍道:“行啦,下回别单枪匹马的就冲,你有事你吱个声行不行?你还有我们呢,是兄弟就别怕麻烦。你要真觉得麻烦我们,你怎么不想想给你收尸不是更麻烦?”
“……”丁凯手肘顶了下宵何,不满道:“有你这么诅咒兄弟的吗?”
宵何吃痛捂着胸口,脸上仍笑着。
他不是不想叫,只是每回碰上这种事,总是会下意识喊上宵何,感觉这种就没有宵何解决不了的。难得逞一回强,还差点被揍得屁滚尿流。
丁凯将在嘴边的话咽下,他嫌说了丢人。
宵何他们都认识好几年了,这帮人心里想了什么,脑子里推断一番,就能猜到了,特别是看到丁凯现在扭扭捏捏的。
“嫌丢人啊?”宵何一眼看穿他。
“……谁嫌丢人了?”丁凯傲娇嘴硬。
宵何看了他一眼,‘嗤’了声:“谁嘴硬就说谁呗。”
丁凯:“……”
“哈哈哈哈哈──”宵何毫不遮掩地笑出声。
“笑屁笑。”丁凯无力地挣扎着,“我这不叫嘴硬,我只是单纯地在阐述事实。”
宵何:“丁凯,你是不知道你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我……”靠!丁凯说不过他。
“三石,聪明啊……”黄子跟石磊肩并肩,声音断断续续的,“放学不打球……挺机警的啊……记大功……”
放学……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宵何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现在几点了?”
“六点四十多分……干嘛?”丁凯看了眼手机屏幕。
操!给忘了!
—
临近放学,温识砚突然被叫去办公室交代一些事情,等到再回到教室的时候,就只剩两三个值日生在打扫卫生。
温识砚匆忙地赶回来,脚刚踏进教室就急着去找坐在靠后位置的人。
趴着的人早不见影了。
温识砚平复着呼吸,眸色顿时暗了下去。
假装若无其事地默默回到了位置上。
“这块还没擦……”陶俊泽站上木板凳,去够最上面那块黑板,“给我抹布……哎识砚,你还没回去啊?”
他们班每天放学都要安排值日生搞卫生,今天正好轮到班长和他的同桌。
“马上。”
温识砚面无表情地收拾着桌面,一一将书放进背包里。
今天的温识砚明显跟平时不太一样,好像有点生气?
陶俊泽站在椅子上,一脸尴尬,也不敢多说啥,只好拿着抹布讪笑着,“……好的。”
桌面上叠着的书被拿起,一张纸条平整的被压在书下。
温识砚拧起眉,手在桌面挣扎了一番,无奈般叹了口气,伸手将纸条夹进课本里。
也怪他,在办公室耽误太久了,他估计是等烦了就先走了。
被放鸽子的温识砚,背着包走到了校门外,既然要约的人不在,也没必要在外面逗留。
按照往常的路线,往离学校最近的公交站走。
因为他今天离开学校的时候稍稍晚了点,平常拥挤逼仄的校门口,现在倒是畅通无阻。
学校附近最不缺早餐店,就在入校门的拐角处就开了一家面点。
几声稚嫩的童音吵闹的聚集在店门口。
“给我看看,看一下又死不了──”
“不、不行……我哥说不能乱玩……会坏!”
“冯淮安,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不和你玩了!”
冯淮安并不在意那个小孩的离开,抱着手一脸郁闷地查看手腕上的手表,生怕弄坏了。
眼看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急,小家伙的脸瞬时就垮了下来,嘴里还在念叨:“怎么办……怎么办……”
温识砚站在不远处,看着冯淮安,莫名觉得很熟悉,这小孩儿怎么这么眼熟,有点不可思议。
情不自禁地朝冯淮安靠近,半蹲在椅子前,看着快要急哭的小不点,问道:“弟弟,怎么了?”
像是听到救星的声音,冯淮安抬头睁着带着泪花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温识砚。
“哥……哥哥,帮帮我──”冯淮安仿佛是积攒的不快全都倾巢而出,眼泪豆大一颗的往下掉。
这可怜又无助的哭声,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怪异地多看温识砚一眼。
若不是他身上那套显眼的校服,估计有人要上前教训他了。
温识砚犯了愁,“跟哥哥说,要帮什么?”
“我……我、的手表……黑了,坏了──”
“给我看看?”
别看他被人围着不敢太吭声,小家伙机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