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宁借着想要学习天师术法的名义,堂而皇之地在平宁县天师府进出。
起初,天师们热情地招待着她。
“哟,阮小姐来啦,今天膳堂有十分美味的红烧肉,小姐要去尝尝吗?”
“饭后还会有不少糕点,那可是府中的厨子做的,口味比外面的好吃不少。”
“前不久,平宁县下的泰安镇出了只小鬼,那鬼生得甚是滑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兴致很高。
毕竟,这可是阮家的小姐。阮氏在平宁县绵延数百年,根基颇深,乃当地豪族之一。
虽然没听说过这位小姐有什么修行的天赋,但既然人家开口了,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府主乐呵呵地道:“清宁啊,把这当做是自家即可,不用拘束。”
“说起来,我曾和你的祖父有数面之缘呢……”
府主眼现追忆之色,看着阮小姐的目光十分慈和。
之后,他接到老友的一封求助信,百忙之中抽空前往,临走前嘱咐众人,定要好好照顾阮氏这位后辈。
府主发话了,众人无有不从。他们一派欢悦,其乐融融。
然而很快,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
这位小姐在天师府中,是不是也太过自在了?
众位天师面色古怪。
阮小姐并未像她说的那样,要在此地潜心学习,领略天师的风采,反而终日无所事事地游荡,将天师府逛了个遍。
随后,一到饭点,阮清宁必定十分准时地出现在膳堂,可谓风雨无阻。
关键这位小姐胃口还不小,当厨子做好饭菜,她第一时间就会将所有菜据为己有,荤素不忌,留给众天师的只有一堆白米饭。
众人面面相觑。
阮小姐热情地招呼着他们,“诸位,不要客气呀!大家都是平宁的兄弟姐妹,无需见外。”
然后将她吃剩下的残羹剩菜,极为慷慨地往他们面前一推。
不是,她怎么能吃那么多?众人在心中泪流满面,疯狂咆哮。
“我最近胃口不太好。”
“我也是,一想到平宁县中有恶鬼作祟,危害生灵,我就心急如焚,根本就吃不下一点东西。”
“唉,谁说不是呢?不但吃不下饭,我甚至忧心忡忡,夜不能寐……”
天师们脸现忧国忧民之色,纷纷告辞。
起初,他们天真地以为,只要赶在阮清宁之前,成功地抵达膳堂,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谁知阮清宁简直跟长在了膳堂一样。
奇怪?之前明明没看到她?
一位天师揉了揉眼睛,想要揉走一颗眼屎那样,将阮清宁揉走。
揉了半天,这位一脸和善的姑娘,依然在眼前。
她在长桌上占据着小山般,满满的一堆食物,正大快朵颐。
后来,机智的天师们想出了办法。他们私下找到厨子,决定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以后,你就这样……那样……”窸窸窣窣。
“就怎么样?”阮清宁凑了过来,好奇道。
众人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
天杀的,她到底打哪儿冒出来的?
诸位英勇而智慧的天师,就这样开始与阮清宁斗智斗勇。
在这一段时间,天师府外的几个苍蝇馆子,生意格外火爆。
也有天师眼珠一转,将目光投向了那些在他们眼里,和杂役没什么区别的武者。
要不,和他们一起吃?
片刻后,理智战胜了欲望。
不行不行,他可是高贵的天师,怎么能去吃那些莽人的饭菜?
此事有辱斯文,传出去实在令人笑掉大牙。
肚子发生了“咕——”的一声,于是他咬了咬牙,加入了诸位外出觅食的同僚。
商洛端着一碗白米饭,带上了采买的一小碟酱菜,冷脸坐在了阮清宁对面,浑身上下散发出森森冷意。
陈其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坐在商洛旁边,生怕一个不注意,对面的阮小姐注意到自己。
“小其,来,不要客气。”说完给他夹了一个颜色奇怪的鸡腿。
陈其颤抖了一下,“多、多谢。”
他一点也不想吃这个奇怪的鸡腿!
“商、商天……”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对方的眼刀子。
阮清宁十分热情,又给他夹了个怪异的鸡腿,陈其瞬间热泪盈眶。
“快吃呀,小其,你看你多么瘦弱!”阮清宁催促道,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陈其硬着头皮去啃那个鸡腿,“好、好的。”
为什么好好的鸡腿从阮清宁手中过了一遍,就会变成黑乎乎的?气味也很怪!
陈其心中充满悲伤愤懑之情。
至于阮小姐说的,只是因为厨子酱油放多了才会这样,他一个字也不信!
对,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