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江叙,跟在黑白俩无常身后的谢佑用余光大致判断了周围的环境,只找到一个也许不那么恰到的一个词汇来形容“基地”——蜂巢。
他们已经走过了数不清的房间,每一间的门都被严丝合缝地关上,厚重的让人喉咙发紧。
无论站在门里还是门外,都只能感到压抑和沉闷。
走过漫长的走廊,终于再次来到转角,他才发现,他们正处在“基地”二楼。
楼下的场景让他有些生理不适。
他再次确定,蜂巢是最合适且恰当的形容词。
因为从二楼他站的方位,可以俯瞰到一楼整个景象,密密麻麻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房间紧密排列,全部堆叠在一起,并且每一间都是透明的门,透明的墙。
他不知道这样设计的意义是什么,也不想去深究,房间内的景象就足够让他恶心——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手上拿着不知名针剂,熟练地配合着制服实验床上的人,或者更准确来说,实验品。
然后针尖寒光一闪,实验品无济于事地挣扎起来,但是很快完全脱力,昏迷过去,任人宰割。
透明的墙隔音功能应该很好,他的周围像是按了静音键一样,什么也听不见,除了江叙均匀的呼吸声。
黑白无常给江叙吃的药发作了。
他心里堵得慌,很闷,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他知道在江叙醒来之前,一切都要独自面对。
他需要搞清楚“基地”的工作模式和实验状态,再挑最合适的时机按下联络器,已经得到定位的秦阮和钟然会前来支援他们,趁“基地”不备而一网打尽。
他默默移开目光,不再看着一楼蜂巢一般密集又残忍的实验,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
但是很快,他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黑白无常开始小声对话。
“前几天新拐到手的那个人怎么样了?”黑衣服问白衣服。
“死了。王叔给他注射了幻觉指示药物,想让他的恐惧指标达到最大值来激发异能潜力,但是他没撑过去,被自己的梦魇活生生吓死了。”白衣服如实相告。
“好歹也是个A级,这么容易就死了?”黑衣服咂咂嘴,像是在点评球赛开始前押的票,而不是一个真实存在过的人,“这次实验这么难啊,这几天送来的实验品等级明明都还可以,但是死这么快。也不知道今天这个能撑多久。”
黑衣人说完还往他这看了一眼,当然,是在看处于半昏迷半睡眠状态的江叙。
他强忍住转个身背对俩无常来挡住江叙的想法,挤出微笑看着他们。
他并不怎么善于掩饰情绪,眼中划过的一丝紧张还是被黑衣人察觉了。
“怎么,一夜情,还有些舍不得他吗?”黑衣人转过来看着他。
一夜情。
对于他和江叙关系随便下的这种定义让他感到很不爽,但是他不能清晰的认知到具体是哪里不舒服。
或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有随便去定义这段关系,而黑衣人随口说的这句话让他反应过来,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副官与指挥官的上下级关系。
是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战友关系。
还有呢?
他觉得应该再多一点。
或者说他想要再多一点。
但是很遗憾,不太有了。
临时标记是他自己要求的,甚至可以说是半强迫性的,是他自己他迷离中带着点恳求的说,快点标记我。
江叙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眼中带着明显的犹豫看着他,迟疑着没有动。
在犹豫什么呢?
明明和那位梦中的祂拥抱时就毫不犹豫,万分温柔。
“不过这次这个,长得确实还可以,要是死了还真有点可惜。”他的思绪被打断了,因为白衣服接过了黑衣服的话茬。
他也意识到黑衣服问完话,他有足足五秒都没有回答。
“也没,只是在想,遇到下一个这么帅的还得多长时间。”他依旧扬起嘴角爽朗一笑,但是心里不太滋味儿。
他们三个人就杵在二楼走廊转角处,他心想黑白衣服是没有别的事儿做了吗,干嘛跟他没话找话。
虽然没有时钟,但是他能大概判断出,现在已经很晚了,毕竟在酒吧的时候就已经十一二点,这会儿估计已经凌晨。
“没事儿,明天你还能跟他玩一次。”黑衣人还是看着他。
他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也不确定这是随口一说还是在试探,斟酌片刻,他想起刚给黑衣人开门的时候就问过接下来要做什么,对方解答他的疑问时也没有什么惊讶怀疑。
所以负责引诱A的omega们,应该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于是他接着问:“什么意思?”
“前几天王博的恐惧幻觉实验都没成功,浪费了好几个实验样品。纯粹的恐惧对人来说确实太难熬了,于是他这次想再加入点别的。”黑衣人一顿,继续说,“你需要做的是发出求爱信息素,诱导易感期提前,他的情绪会在恐惧兴奋与本能的兽.性中反复横跳,如果他能靠着omega发情带来的欢愉撑过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实验就算成功。”
江叙的易感期......
这是件很危险的事,他在刚穿越过来几天的时候就见识过一次他的易感期,确实令人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