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瞿沥川大步流星走过来,手臂揽在她的腰间,“你们在干嘛?”
陶然看到他有点惊喜,笑道:“班长在给我讲数学题,你不是说和隔壁学校有个友谊赛,打完啦?”
瞿沥川穿着七号球衣,散落的碎发被汗打湿,眉眼深邃,下颔线条凌厉,整个人都散发着荷尔蒙的帅气和少年的朝气。
漆黑的眸看着她嗯了声,话却是对着对面的陆星沉说的,“这个时间你不是在补课吗,怎么和他在一起,他还给你讲题。”
“今天朱老师身体不舒服让我早点下课了,布置的作业我有很多都不会,正好碰到班长就向他请教。”
陆星沉自瞿沥川过来没有开过口,淡淡看了眼他宣示主权的手,冲陶然道:“你们聊,我先回教室了。”
陶然笑道:“陆星沉,谢谢你给我讲题。”
陆星沉扯了扯唇角:“不客气。”
看着两人叽叽歪歪的道谢,瞿沥川冷笑,手上突然使力,陶然腰间软肉一痛,没忍住轻嘶出声,扭头瞪他,“瞿沥川!你干嘛掐我?”
瞿沥川面无表情道:“抱歉手滑。”掀起眼帘冷道:“陆同学不是说要回教室,怎么还不走?”
陆星沉可以明显察觉出少年对他的敌意,镜片下的眼眸晦涩难辨,看向陶然道:“以后要是还有不会的题目可以来找我。”
陆星沉走后瞿沥川脸色不太好,背靠着栏杆,一只胳膊随意的撑着,另一只依旧揽在她腰间,看着她呵了一声,“笑的这么开心,你和那个陆星沉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听这阴阳怪气的语调,陶然知道他这是又犯病了,这个时候一定要顺毛哄,不然以他这记仇的性子这件事能念叨到明年去。
摸出口袋里的方巾,陶然给他擦额角细汗,笑着道:“不熟,一点都不熟,再说人家给我讲题我总能丧着脸和人家道谢吧。”
方巾带着少女身上独有的淡香,给他擦汗可惜了,瞿沥川抓住了她的手,把方巾抽出来塞自己裤兜里。
陶然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动作,也没阻止,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小弧度的晃了晃,温柔道:“好了小气鬼,别醋了,我们就是普通同学,今天讲题只是碰巧。”
瞿沥川刚开始看到确实有点生气,不过他相信她,他只是吃闷醋而已。
同样默默喜欢一个人多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陆星沉看她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但喜欢又能怎样,面前的女孩是他的。
在陶然的耐心轻哄下,瞿沥川的气劲也没了,只是语气还是有点酸:“他还让你以后有不会的题找他,你说好。”
陶然失笑:“都是一些口头客套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瞿沥川闻言终于身心舒畅起来,看着她说:“我数学也很好,也可以给你讲题,你再有不会的题目就来找我。”那模样活像只傲娇求主人夸奖的大灰狼。
顿了顿,他又凶巴巴的加了句:“不准找别人,尤其是陆星沉。”
陶然忍不住笑出声,踮起脚尖揉了揉他的脑袋,他长相凌厉看着就不好接近的样子,可发质却意外的柔软,摸着很舒服。
瞿沥川冷着张俊脸任由她摸,提醒道:“你还没有答应我。”
陶然忍俊不禁,嘴上敷衍道:“好好好,答应你答应你。”
晚自习还没开始,班里有点吵闹,几个女生正在闲聊,看着窗外一幕忍不住感慨:“瞿沥川和陶然感情也太好了吧!都在一起三年了,还这么甜蜜。”
“谁说不是呢,还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一般这样的感情都能走到最后,打个赌,我赌瞿沥川和陶然未来一定结婚。”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他们家世相当,又是彼此的初恋,听说陶然手腕上的玉镯就是瞿沥川母亲送的,家长都见过了,不结婚很难收场吧。”
…
“陆星沉!”同桌拍他肩膀,“你刚才在想什么,发呆这么长时间,墨水都把纸张穿透了。”
陆星沉垂眸,看着被晕染一团黑渍的本子,把脏掉的几页撕掉团成团握在掌心,过了许久轻轻说了句:“没想什么。”
女生们的议论还在继续,陆星沉抿唇,强迫自己忽略外界的声音,把注意力放在题海里。
瞿沥川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拎着数学试卷要给陶然讲题,他数学确实很好,在年级里都排得上名次,但因为偏科,语文和英语拉后腿,不然也能是冲刺班的一员。
或许因为是理科生的缘故,瞿沥川讲题很简洁干练,步骤也是能省则省一笔带过,这样的方法或许对成绩不错同学适用,但对陶然这种基础薄弱的学渣来说就听的云里雾里了。
陶然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在瞿沥川给她讲完题后直接道:“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我再给你讲一遍。”瞿沥川耐心的翻过一张草稿纸,重新一步一步的给她讲。
在讲了第四遍之后陶然终于听明白了,但照着这个效率实在太低,还不如她自己琢磨来的记忆深刻呢。
晚上,瞿沥川送陶然回家,陶然委婉的表示术业有专攻,你可能不太适合这行。
瞿沥川有点不高兴,还有点不服气,陶然就直接用吻堵住了他的碎碎念,然后瞿沥川就不吭声了。
陶然照旧去各科老师的办公室补课,遇到不会的题就直接去问老师,没有去找陆星沉或者其他同学,麻烦是麻烦了点,但也避免了爱吃飞醋的男朋友生气。
期末考试前天晚自习,各班组织学生布置考场,高二的书不少,需要全部搬到走廊外面然后再挪桌子。
陶然刚把书收拾好放进书箱里,瞿沥川就来了,轻松的搬起她的箱子向外走。
孟舒啧了一声,拨了拨头发,感慨道:“这时候就体现出有男朋友的好处了,我也想有人给我搬箱子。”
话音刚落,李泽突然冒出来,笑道:“舒姐,我来帮你搬啊。”
孟舒乐了:“那就谢谢啦,小泽子。”一点都不客气。
李泽嘴角抽搐,掐着嗓子夸张道:“娘娘客气了,小的不敢当。”
孟舒噗嗤一笑,摆摆手:“少废话,快点搬。”
李泽切了声,任命的抱着她的箱子出去。
搬完箱子瞿沥川和李泽又帮她们把桌子挪到既定位置,贴完考号,布置完考场就可以放学了。
期末考试分两天考,考完陶然就要去集训,一去就是大半年,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没有骑车,迎着城市夜晚的暖风,手牵着手漫步。
瞿沥川一路走来有些沉默,陶然不解,问他怎么了。
“然然,我不能和你一起参加高考了,明年生日一过我就要去部队。”
他的生日在四月,距离现在还有九个多月,少年心中有丘壑,家中三代从军,他又是独子,走上这条道路并不意外,瞿家也早早地给他安排好了一切。
陶然集训要大半年,统考过后是单招,背着画袋到处去考试,两人真正能呆在一起的时光也没几天
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陶然还是有些猝不及防,过了好一会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