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陶然每天家里画室两边往返,瞿沥川现在去学校的时间较少,忙着准备入伍的相关事宜,训练体能、射击和格斗…
在瞿沥川刚满十岁那年,瞿父就开始手把手的训练他,早就制定出了一份详细的训练计划,几年如一日,甚至每个月末还会有考核,为的就是早早做准备一举选入特种部队。
瞿沥川白天很忙,少有的空余时间就和陶然呆在一起,接送她去画室的上下学。
瞿沥川家里的情况和陶然有点类似,瞿父一年到头在部队不着家,瞿母是个女强人,管理着家族企业天南地北的到处飞。
不同于陶原天和蒋婕的貌合神离,瞿父瞿母感情很好,是自由恋爱步入婚姻的殿堂。
瞿沥川小时候也是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家里,由佣人照看长大。
七岁那年跟着瞿老爷子在大院里住过一段时间,因为太混整天惹是生非,把大院里的孩子揍得哇哇哭,天天有老战友拎着自家孙子上门告状。
瞿老爷子气的够呛,然后就经常能看到大院里瞿沥川被瞿老爷子拿着皮条到处追着揍的场景,住了一年,瞿老爷子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年把瞿沥川撵滚蛋了。
自从那晚过后,瞿沥川就赖在了陶然家里,瞿沥川白天训练,陶然去画室画画,晚上两人就在别墅里腻歪,周末两人偶尔会出去购物,或者逛逛夜市,在附近散步。
王妈从一开始惊恐忐忑,到最后的默然,她现在已经完全是陶然身边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每天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把自己当成个隐形人。
李泽喜欢玩,尽管高三课业都紧张的迫在眉睫了,依旧呼朋唤友的组局出来聚,还美名其约的为沥哥践行。
瞿沥川离去部队还有三个多月,践个屁的行,不过是为了把人约出来热闹的借口。
瞿沥川和陶然去了两次,陶然每天画画到凌晨一两点,一天睡觉的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严重缺乏睡眠。
在聚会上陶然禁不住困意,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完全没了意识,最后是瞿沥川把她背回家的,后面李泽组局瞿沥川没有再去,反而夜晚十二点一过就开始催陶然睡觉。
临近分别的最后几个月,瞿沥川和陶然相当于是半同居生活。
瞿家信奉放养孩子政策,给足孩子自由和空间,所以瞿沥川有时候十几天半个月不着家也不怎么担心,只要打电话确认安全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就可以,基本不大干涉他去哪。
陶然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睡,刚开始和瞿沥川同床共枕很是不习惯,让王妈给瞿沥川收拾了一间客房,让瞿沥川去客房睡。
瞿沥川表面答应的好好的,晚上就偷偷摸到陶然房间,爬上她的床,然后做快乐事。
每次过来瞿沥川总会带点自己的东西,衣服,鞋子,袜子,剃须刀…
渐渐的,陶然的房间随处可见瞿沥川的生活物品,两人的审美不同,陶然喜欢浓郁鲜明的色彩,瞿沥川则永远都是黑色,典型的艺术生和体育生。
陶然的衣柜腾出了一个小小角落用来挂瞿沥川的衣服,亮色与黑色衣服并排挂在一起,看起来竟也觉得诡异的和谐。
瞿沥川确实如他所言,没有再让陶然吃避孕药,每次都有做保护措施。
有一次衣服都脱完了,却发现没套子了,陶然说没事继续,瞿沥川却红了眼推开她,说不行,然后自己跑浴室冲了半夜冷水澡。
周末两人去逛商场,结账的时候瞿沥川在收银架上拿了十来扎套子,直接把货架那一层搬空了。
迎着收银员怪异惊恐的视线,瞿沥川红着脸快速结完账,拉着陶然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一楼收银不远处的商品货架,穿着员工外套的陆星沉眸色沉静的注视着这一幕。
他已经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她了,他知道她去外地集训,育才也有不少美术生,参加完统考就匆匆回来补习文化课。
每天早上来到教室他都会下意识的教室后座望去,靠窗的位置空荡,一直到孟舒都回来了却依旧没有她的身影。
后来听班里的同学说她要参加校考,一直到二月末才会返校,他便开始在心里倒计着二月的来临。
再次见面有些猝不及防,她的头发似乎更长了些,已经长及腰窝,用一根浅色蕾丝发带松松打了个结垂在脑后,噙着笑意的眸子满满都是身旁少年的身影。
想到刚才那一盒盒色彩斑斓的小包装,陆星沉觉得意外也不意外,唇角僵硬的扯了扯,想要扯出个弧度,努力了半天却做不到,最后厌倦的耸拉下来不再勉强自己。
陈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身上是同样的员工外套,怀里还抱着一个篮子,里面是筛选出来的临近过期牛奶。
看着他失落低沉的眉眼,陈真心中刺痛,开口道:“星辰,你刚才也看到了,陶然和瞿沥川既然买…买那个东西,证明他们是上过床的,她才高中就和别人上床,也挺随便的,你们根本就不合适……”
后面的话陈真实在说不下去了,因为陆星沉的脸色在她说出‘上床’两个字时瞬间就变了,向来清润的眸子阴郁的骇人。
陈真慢慢的噤声,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可怖的一面,他一向是冷淡的,平静的,犹如一汪死水,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激起他心中波澜。
可他如今却因为听到她说陶然和别人上床时面色剧变,眉峰紧蹙,用一种近乎厌恶的眼神看着她。
一个字一个字冷声道:“那是她的事情,不要不了解一个人就妄自下出浅薄的评价,她已经成年了,和男朋友做这种事情并没有碍着谁,你不能拿上床当做为道德标准来标榜她,用随便来形容一个女孩子很伤人,陈真,作为同班同学,希望你以后能谨言慎行。”
陈真脚步踉跄了下,险些握不住手里的篮子,低喃道:“你这么护着她,呵呵,没有碍着谁?”
她笑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你敢说没有碍着你吗?刚才你看瞿沥川的目光简直恨不得取而代之了吧,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陶然不喜欢你,她连看你一眼都不曾,她喜欢的是别人,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在一起,永远都没有可能。”
陆星沉眼里闪过一丝凛冽,语气越发冰冷:“这和你没有关系,陈真,我们只是普通同学,邻居而已,你的这些行为已经严重界越,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了。”
陆星沉说完不再看她,搬起地上的箱子向仓库走去。
陈真怔怔的站在原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糊了眼眶,眼前视线一片迷茫。
巡查的领班在身后唤她,语气不太高兴:“陈真,我安排你把货架上的临期牛奶挑出来,你跑到食品区做什么?”
陈真闻言连忙擦脸上泪水,眼泪却像是泄了洪似的根本擦不干净。
领班走了过来,看到她这满脸泪痕也是吓了一跳,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被客人刁难了?”
陈真慌忙摇头,用袖子抹了把脸,态度端正的道歉:“领班刚才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回去挑牛奶。”
领班点了点头,“去吧,上班专心点,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里。”
陈真垂下眼:“是,我知道了。”
…
出了商场大门,陶然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出声,瞿沥川脸上热气腾腾,掐她脸颊软肉,“还笑!等晚上有你哭的。”
陶然才不怕他的威胁,笑眼弯弯的看着他:“瞿沥川,你猜刚才收银的姐姐在想什么?”
“想什么?”
陶然眼里闪过狡黠,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在想这个小伙子是不是变态啊。”话音刚落细腰就被紧紧握住,柔软的身子被带进瞿沥川怀里,掌心温热紧紧禁锢着她。
陶然一愣,对上瞿沥川幽幽的瞳孔,莫名觉得危险,弯了弯唇抬起两只细长的手臂放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道:“瞿沥川,青天白日的你想干嘛?”
瞿沥川低下头在她脸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动作看似凶猛,实则力道近乎于无。
陶然觉得一点都不疼但有点痒,瞿沥川贴着的耳边同样轻声说了句话。
想干你。
陶然清澈的桃花眼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松开手擦了擦脸蛋,羞愤道:“白日宣淫,瞿沥川,你这个大色批!”说完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束缚小跑着往前走。
看着女孩气势汹汹的背影,瞿沥川愉悦的笑出声,拎着手里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漫不经心的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在过红绿灯时大步上前牵住了她的手,把人护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