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弥漫着咖啡和牛角包的香气。许川点了一杯Noisette,Liya则选择了一杯热巧克力。她将手托着下巴,看着他一边写诗,一边随口念出来,法语与中文交织在空气中,像两人之间的桥梁。
> “她来自卢瓦尔的晨雾,
我来自燕山的风,
在塞纳河边,
用心跳翻译爱情。”
Liya听完,眼神柔软如水,忽然靠过来,低声说:“在法语里,有一句话是‘je t’aime plus qu’hier et moins que demain’。”
“比昨天更爱你,比明天少一点,是吗?”许川轻声译出,喉结轻滚。
那一刻,他们没有接吻,也没有急切地拥抱,只是十指轻轻交缠,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傍晚时分,他们从咖啡馆出来,走进莎士比亚书店,光影在旧书的封面上跳跃。Liya挑了一本纪尧姆·阿波利奈尔的诗集,送给他:“我希望你把法语学得更好一点,这样我就能更深地走进你的诗里。”
他望着她的眼睛,轻声答:“而你,已经走进我的心里。”
夜幕降临,塞纳河畔的灯光点亮。他们站在新桥上,看游船划过,两人的影子在水面并肩而行。
“今晚别走太远,好吗?”Liya低声说。
许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他们没有说“晚安”,只是一起沿着塞纳河北岸慢慢走着,直到夜色深沉,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如同命运轻轻交缠的丝线。
Liya住在五区一栋老旧却温暖的小公寓,石墙厚重,窗台上摆着一盆开得正艳的红色天竺葵。她打开门,回头看着许川,没有邀请,但眼神早已是默许。
他脱下外套挂在门口,屋子里散发着白葡萄酒和橄榄油的味道,像是刚做过意大利面。Liya点了一支香薰蜡烛,光线顿时变得柔和。墙上挂着一幅她母亲年轻时在尼斯拍的照片,和她本人极为相像,明眸浅笑。
“你母亲很漂亮。”许川赞道。
“是啊。”Liya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她说她曾在二十岁时,差点嫁给一个中国男生。”
他转过头看她,半真半假地问:“不是说‘差点’就已经是命运最深的玩笑了吗?”
“那也要看遇见的时间。”她淡淡地笑,“我不想错过。”
许川的手覆上她的后背,轻柔地抚摸,像在感受一段旋律的起伏。
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她把诗集放到他膝头,两人一起翻开,读到一首名为《桥》的短诗:
> “我们彼此站在河流的两岸,
用目光架起桥梁,
用心事填满底部的石缝,
等风吹来你的声音,
像云靠近山。”
空气仿佛都停了下来。Liya缓缓抬起头,吻落在他的颈侧,再上移至下巴、唇角。那是一个轻柔的、没有任何言语的吻,像月光轻掠水面,悄无声息,却泛起阵阵涟漪。
没有多余的言语。他们只是靠得更紧,像两个在异国他乡漂泊太久的灵魂,终于找到了暂时的港湾。
那一夜,风轻,月朗,塞纳河不远处依然有船只驶过,偶尔响起远远的钟声。
黎明前,他从床上醒来,看到窗外的天空被淡蓝色浸染。Liya的头靠在他的臂弯,睡得很沉。他轻轻从枕边拿起笔记本,写下一行字:
“我不再是个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