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如同烧红的、瞬间冷却又淬火成钢的铁箍。
滚烫,坚实。
带着不容挣脱的惊人力度。
指腹的薄茧和粗粝的骨节,隔着薄薄的校服袖口布料,狠狠地、清晰地烙印在她腕骨细嫩敏感的皮肤之上。
几乎要嵌进去,带来一丝清晰的、强势到令人心悸的禁锢感。
“抬头。”
命令紧随而至。
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绝对的权威。
周拟的心脏如同被巨手攥紧又瞬间松开,血液猛地冲上头顶。脖颈因巨大的惊愕和那手腕上突然袭来的、滚烫而强悍的掌控力道而僵硬地抬起。
视线本能地撞向沈燃。
就在这时。
外面,城市中心方向。
猛地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震天动地的巨大声浪。
如同沉睡的巨兽在零点苏醒的第一声咆哮,瞬间撕裂了寂静的长夜。
沉闷厚重、如同擂响巨鼓的钟声接踵而至,一声接一声,带着庄严而震撼的回响。穿透厚厚的玻璃幕墙,在空旷冰冷的公寓里嗡嗡回荡。
整个城市沸腾了。
无数道巨大的、耀眼夺目的冷白色光柱如同囚禁了亿万年的星光长河,从城市的中心点猛地喷射向天际,瞬间点燃沉沉的夜幕。
旋即。
五彩缤纷的焰火接踵升空,如同盛开的巨大花朵,爆裂、绽放,将铅灰色的天穹染成一片流动的、璀璨的光之海洋。
绚烂的色彩在巨大的玻璃幕墙上投射出变幻的光影,将整个客厅瞬间淹没在流光溢彩、无声而磅礴的光影洪流之中。
烟花在无声的房间里映照出斑驳流动的光影,巨大的欢呼声浪是外面世界的喧嚣背景。
就在这光与声的爆炸交汇点,扣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滚烫铁掌猛地发力。
巨大的力量。
带着一种不由分说的、不容抗拒的牵引,狠狠地将她从沙发边缘往他的方向猛地拽了过去。
周拟整个人完全失控,身体被这股蛮横的力道带得向前倾倒。
下一秒,她的肩膀、手臂,结结实实地撞进沈燃骤然敞开的、厚实温暖的怀抱里。
额头甚至重重磕到了他那隔着柔软棉布也能清晰感受到的、坚硬而充满力量的胸骨。
轻微的闷响在她颅骨内回震。
冰冷滑腻的沙发皮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
滚烫。
坚实。
如同堡垒般带着惊人热度和沉稳心跳的他的怀抱!
沈燃的手臂在那她撞入怀中的刹那也骤然收拢。
如同最坚固的、早已为她张开的钢铁城闸狠狠地、紧紧地将她固定在了这片坚实灼烫的胸膛与臂弯之间。
甚至让她在惯性与收紧的力量对冲中微微窒息,脸颊被迫深埋进他厚实的、散发着浓烈雄性气息和干净织物味道的胸膛。
鼻腔瞬间被他身上独有的、如同冬日曝晒过后的篝火余烬般的气息填满。
她挣扎着抬起头,想要吸气。
却在抬头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彻底失语。
巨大的落地窗在眼前铺展如同巨幕。
窗外,整座城市变成了光的海洋。
沸腾的欢呼声浪,无数道刺破黑暗的光柱,如繁花般疯狂爆裂绽放、将世界瞬间点燃的五彩烟花。
所有的光芒。
所有的颜色。
所有的喧嚣。
都透过冰冷的玻璃,投射在他们靠坐的这片角落。
在他们身上疯狂流转变幻。
烟花的光映亮了沈燃的脸。
他低着头,那张轮廓深邃的、惯常冷峻的面孔被窗外流光的瀑布冲刷着,勾勒出分明的棱角。
眉头依然锁着,那份凌厉却在此刻被一种极其陌生的、专注而执拗的光芒所覆盖。
他一手死死扣着她的手腕腕骨,另一条手臂如同最沉重的枷锁,紧紧捆缚在她后背。
周拟的整个世界都被这轰鸣的光影和禁锢的温度撞碎了,耳膜里是心跳如雷的巨响!。
在这极致的喧嚣轰鸣中,在这光影变转如万花筒的瞬间,沈燃猛地低头。
额头重重地、毫不容情地撞上她的前额,坚硬的骨头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闷响。
温热的气息带着他独特的、如同滚铁烙印般的粗糙味道,狠狠喷在她被迫仰起的脸上。
眼中翻腾着被窗外盛放的烟火彻底点燃的、一种近乎凶悍的、不容置疑的占有与滚烫的执着。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排山倒海的力量与嘶哑。
“我的!”
他低吼,声音被外面的钟声烟花瞬间吞没。
但那双死死锁住她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熔炉,里面翻涌的情绪炽烈到足以焚毁整个世界。
“你他妈听清!新的一‘年’!”
“你是我沈燃的!”
吼声如同惊雷炸响在她灵魂深处,带着一种烙印般的宣誓。
手腕骨被他箍握的地方传来灼烧般的痛感和力量,后背被他紧锁的臂膀压得生疼,额头相抵处是坚硬与心跳的共振。
这根本不是温情告白。
是宣告,是占有,是盖棺定论的归属权。
用这种近乎野蛮暴烈的方式。
将她彻底圈禁在他的领地,刻在他的时间起点上。
巨大的冲击让周拟血液倒流,世界只剩一片斑斓的光影轰鸣和他眼中那片能将她烧成灰烬的火焰。
就在这片轰鸣光海与窒息般的宣告里。
一道比窗外焰火更灼热的、带着血腥征服气息的唇带着雷霆万钧的暴烈,狠狠地碾压封缄了她的!
所有呜咽、挣扎、和未出口的一切……
新年的第一秒被他的滚烫烙印。
永远定格在这片冰冷堡垒的窗边。
成为彼此生命里,
第一个滚烫的、
挣脱旧日的、
刻骨铭心的年轮。